子总算放下心来,刘钿打水给她洗脸,吞吞吐吐的安慰她。 她口齿不清,原本羞于说话,前些日子瞧见小荠脚边有果皮,怕她跌跤,才喊了一句,“漏(留)心啊!”叫个来送熏炭的仆妇一通嘲弄。 未见谈栩然她人,却听她冰冷的怒音从小楼上飘下来,“好笑吗?滚出去!” 阿巧奉命下来,直接叫那仆妇去支月银,不必再来了。 刘钿想道谢都不敢张嘴,却听阿巧道:“夫人说,你越怕,越不敢说,藏着掖着,人家越笑你。既有舌头,总比那哑巴好,下回谁还笑你,嘴慢一分,那就抽他耳刮子,可知了?” 刘钿心里感激极了,于是做活更为卖力。 吴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夺过她手里的水盆,道:“我自己倒去。” 谈栩然的目光随着吴燕子出去,就见半空之中雨燕繁多,像是一张灰蒙蒙的泣露面孔上,又点了无数颗小痣。 男人们在外头,得消息自然更快。 陈舍微心道,女人果然第六感堪比通灵啊,谈栩然的不安还真是准,眼下若还是举家住在泉溪,也不知是该逃到泉州来,还是躲在家里死守门户呢? 王吉心知自家守卫众多,还有甘力手下的兵将,最是万无一失,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陈舍微正想着,忽然见陈舍秋走了进来,摇着头道:“老六,你可知外头的消息了?听说有百来个倭寇,正四散抢掠呢。泉州卫的兵除了守城的,其他都去打大头了,谁想到想到老家叫人抄了。哎呀,也不知三房和五房如何了?” 陈舍秋前日才叫人来补了烟卷,应该还没吃完,今儿说是来试烟的,估摸着也是故意来碰陈舍微的。 “虽有百来个倭寇,可既四散开来,想来也不成气候,他们家大业大,守卫也多,想来是不怕的。”陈舍微也装不出太担忧的样子,很冷静的道。 “五房分了家的,也不住在一块,虽说有家丁,寇贼穷凶极恶,真是招架不住。至于三房嘛,老四不还在月港没回来吗?我只怕妇人当家,失了分寸,捡在这个时候往泉州来,到时候叫人在路上搂个正着,岂不糟糕了!?” “大哥也别太担心了。”陈舍微努力回忆了一下,道:“老八虽分出来了,可也就住在边上,两家后门都是通的,老七也没分出来,不还是同五叔五婶一道住着呢。” “他瘫子一个,分哪去?”陈舍秋摇摇头,道:“还是你运道好,早早搬来泉州住了,两脚一翘,收银子,不用窝在家里,吓得屁滚尿流。” 陈舍微忙了一上午,刚坐下来喝口茶,叫陈舍秋说得像是不劳而获。 自己坐享其成,就以为别人也是,姑且体谅他是由己度人,不生气。 其实泉溪一带有流寇逃窜是常事,山涌那地界因为群山耸立,藏身之处众多,更被称为贼窝。 死了个把人,烧了几间民宅的事情偶有发生,但因毗邻卫所,出兵极快,所以鲜有大规模的屠杀发生,多数时候求财不害命,也免得事后追究过甚。 说实在的,陈舍秋嘴上像个老大哥般念叨着,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担心。 泉州城门一连关了三日,管你是个多么手眼通天的人物,也得不到外头的半点消息。 直到最近的兵马回来了一拨,将外头的流寇都肃清了,这才开了城门。 陈舍微有家有业,很满意杜指挥使这种谨慎作风。 “夫人,夫人?”陈舍微连唤两声,谈栩然才回神,见小腹上的脂膏都被他温热的手掌揉匀了,道:“后腰也要抹吗?” 陈舍微瞧她这几日虽心不在焉的,不过倒没有多少忧色,只是像在琢磨什么。 “要啊,你的经痛总是断不了根,等给你揉好了,我就去萃些生姜精油,可以配起来一道用,效果会更好些。” 谈栩然翻过身趴在床上,那一片白腻肌肤,不论看多少回,总还是叫他心神荡漾。 见她干脆解开了小衣带,陈舍微嘟囔着,道:“方才怎么不解。” “干看着不能吃,岂不叫你馋疯了?”谈栩然叫他一下下搓揉着,声音也变得酥软起来。 “谁说不能吃。”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