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高兴着,忽然见阿巧手上拎着两个精美的食盒。 “那又是什么?”陈舍微问。 谈栩然瞧了一眼,道:“泉州送来的,你忘了?七婶家的孩子满月了。这好些咱们也吃不了,你端去灶上热一热,分了吧。” “谁还记得他家孩子?”陈舍微嘟囔着。 阿巧见陈舍微要看,就拎过来掀了盖给他瞧。 红鸡蛋是很熟悉的,谁家孩子满月不送这个? 另一个食盒里的是粿,有两种,一种是点了桃红的九层粿,一种就是春时陈舍微做过的鼠曲粿,不过用了龟模子。 九层粿是咸粿,肉糜虾米小葱和在米浆里,一层层软糯可口。 孙阿小在旁瞧着,顿时就有了主意,道:“晚膳可以做蟹炒九层粿,明早可以炸九层粿。” “你别把外院那几个给吃腻了。”谈栩然道。 “不会。”孙阿小极肯定的说:“莫说我费心思换了花样做,这年节逢喜事才有的九层粿,搁谁家主子会舍得给吃啊!?” “孩子满月,怎么也同老人做寿一样。” 陈舍微觉得有趣,就听阿巧道:“爷,九层粿虽说重阳日也会蒸来给老人吃,不过孩子满月素来是有这个粿的,取个节节高的意头嘛。这龟粿么,是雄龟粿,盼着下一胎得男的意思。” 陈舍微嘴角抽了抽,把盖子盖回去,孙阿小接了过来,去灶上忙了。 “还有帖子,满月酒请咱们去吃呢。”谈栩然就见陈舍微脸垮下来了,明知故问起来,“你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去七叔家呢?” “因为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他闷闷不乐的说:“非要说,我还是比较乐意同陈舍巷一道吃酒呢!” 谈栩然忍不住笑,“没人叫你非得在这俩人中选一个。” 陈舍微唉声叹气。 谈栩然就道:“眼下泉州沁园的莲花开得最好,阿绛还没看过,沁园边上有小院可供长租短借,咱们也算避暑,去小住几日。” 阿巧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陈舍微凑到谈栩然跟前,抬了抬脸,要谈栩然亲他一口。 谈栩然垂首轻啜,像吻一朵莲尖。 “沁园边上的禅寺,听说养的缸莲也很好,不知同咱们院里的缸莲相较如何?你不是说想要白莲和水莲种吗?禅寺似乎有卖,还卖藕粉和莲子糖呢。” 听她缓缓说来,仿佛生活中只剩下了美事。 西厢房里,吴燕子无意间隔窗一望,就见夏风拂过,满地粉瓣翩翩,缸中小荷随风轻曳,青色的袍角和烟蓝的裙踞彼此交缠,仿佛碧山黛云。 她心道,‘亲嘴这事儿,真有那么好吗?少爷夫人怎么老爱互啃嘴皮子。’ 陈绛正趴在榻上边吃饼边看书,天儿渐渐热了,她连袜都不爱穿,陈舍微在她屋里铺了一层薄席子,她可以打着赤脚在屋里走来走去。 吴燕子想得入神,忽然觉边上窜起来一个脑袋,绑着新绿的缎子,就像夏日里的葱茏之色。 “你瞧什么呢?” 吴燕子吓了一大跳,忙去捂陈绛的眼。 陈绛‘咯咯’的笑了起来,把吴燕子的手抓下来,往榻上一歇,道:“阿爹阿娘又亲亲呢?” 吴燕子又窘又惊,道:“姑娘!?” 陈绛见她嘴张得老大,就塞了一个绿豆饼进去,道:“这有什么呀。我前些日子发烧,夜里同爹娘睡,阿娘太担心了,又开始睡不着觉,整宿整宿的守着我,后来是阿爹劝她回去歇着,他来守我,一直在给我换冷帕子。” 陈绛回忆着发烧时虚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见的景象。 陈舍微伏在塌边正打盹,谈栩然俯身下来给他披衣裳,陈舍微一动,见是她就笑了。 “然后他们就…… 陈绛两只手比出两个大拇指,抵在一块,扭了扭。 她才说完又看书吃饼去了,这等亲密景象落在她眼中,只不过是父母关系融洽的明证,看见了也只觉得高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