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下意识顺着陈绛的方向,她进西厢房,他跟着进了厢房与院墙的夹道。 夹道里一直有风,高凌只觉得满鼻的花香混着墨香吹到他面上,定睛一瞧,夹道里拉了两条细索,一张张墨字彩画飞在半空中,笔触稚嫩而灵气斐然。 高凌既不懂书法,也不懂画,只觉得这一张张柔韧的纸,在风中荡漾出的波纹迷人,他情不自禁的合上了眼,觉得自己几乎是飞在风中。 “阿凌。”陈绛跪在高脚凳上,朝窗外探出半个身子去。 高凌睁开眼,就见他时时揣在心上的小姑娘陈绛笑得天真又甜蜜。 “你在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说来听听。” 风会递话,有时候递来情人细语,叫人欢愉,可有时候递来些满是打探和算计的话语,也叫人生厌。 陈舍巷和陈舍嗔在内院门口打晃时,甘嫂正牵着小白粿沿着鹅卵石子路学走步。 走着走着,孩子说要找‘姐姐’,这家里的姐姐只能是陈绛了。 陈舍微和谈栩然迎出来时,就见陈舍巷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甘嫂看。 甘嫂容貌婉约柔美,她生性又是极温和谦恭的,似水女人,不外乎是。 陈舍巷这叫人作呕的眼神令谈栩然心里一动,似乎有个疑问得到了解答。 前世原身把院子卖给了陈舍巷,陈舍巷与甘嫂比邻而居,想来会更早的窥见她。 那么,前世甘嫂的死陈舍巷占了几分?而且后来这院子也被焚烧了,这其中是否又有甘力的手笔? 谈栩然一时间想得入神,就见陈舍微快步走下台阶,挡在了陈舍巷面前,十分鄙夷不悦的横了他一眼。 甘嫂也瞧见这边来人了,不再由着小白粿慢慢蹒跚走步,抱起先回自己的院子。 见她走了,陈舍微骂道:“看什么看!你还敢这么上下眼珠子来回晃!?要不要脸啊!” 陈舍巷岂能容陈舍微这样说他,摆出怒容要反驳,谈栩然忽然出声,“这是甘百户的夫人。” 陈舍巷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冷颤,谈栩然讥讽的说:“夫君骂你,可是在救你。” 陈舍嗔也白了陈舍巷一眼,这人一年到头没个间断的发情,犬畜都比他消停几分,实在也太丢人了些! 他借着谈栩然的话发问,“这甘百户的夫人,怎么会住在你们家中?” 扯大旗的事情,陈舍微做来还有几分生疏,不过他觑了陈舍巷一眼,就道:“甘大哥就是先前租我家外院的,噢,对了,不是还替八弟家杀过猪吗?后来被抓壮丁抓走了,太能耐了就在军中混出了头,做了百户,前日同我做了结拜兄弟。” 陈舍微也只能说到这了,谈栩然继续道:“原本两人就亲兄弟似得,只是为了更名正言顺的看顾嫂嫂侄儿,所以进了香。” 陈舍微脸红红,不过么,又不是假话。 甘力铠甲一裹,浑然两个人,陈舍巷呆若木鸡,终于将杀猪匠同那天威风凛凛的军头并在了一块。 ‘真是他!’陈舍巷悔不当初,‘何必扣他那几钱银子呢!’ 这三人在外院厅堂坐了,孙阿小给上了茶,就是自家春日里刚收下的新茶,自然不是那香橼种,只是寻常茉莉花茶。 “不错啊,得有外头茶馆的中上品了。”陈舍嗔也有茶山,也做茶叶买卖。 陈舍微笑笑道:“还行,勉强养家糊口吧。” “我瞧你这院里,怎么就添了几个跑腿小子?”陈舍嗔又道。 陈舍巷冷哼一声,道:“那是,他的劲儿都使外头去了。那村头里几乎都要替他一家干活了,竟供得起镇上的一家虫药铺子的买卖。” 陈舍微反应极快的道:“是啊,哥哥就挣那么点,弟弟你还瞧不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