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葬礼办完,姑奶奶就带着两个孩子去香江,同行的还有师震。 景元夏舍不得孩子们,准备陪着他们去首都,也免得梁颂音还要额外操心接送他们上学的事儿。 政策刚刚松动,葬礼也不敢大操大办。 加上海岛气温太高,所以停灵三天后,一众孝子孝女,贤孙贤孙女,全都在凌晨三点起来了。 这是老家的规矩,三点起棺,摔瓦,送葬,五点之前入土为安。 中间两个小时,吹打班子跟着烘托气氛。 但是为了低调,没请吹打班子,整个葬礼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后辈们或真或假的哭声。 这年头还是土葬,最终老爷子被葬在了岛上第二高的山头上,向着北方的故土,怅然相望。 盖棺,填土,造坟,立碑。 敲敲打打了好几年的师震,亲自给已故的父亲立上了墓碑,因为子孙后代过于众多,所以墓碑很大。 墓碑上少了三个名字,分别是—— 早就被逐出家门的师栩,也就是现在的陈英俊; 上位不正且已经离婚且因为故意伤害被捕的刘巾帼; 以及整天惦记着争夺家产,甚至不惜大闹灵堂暗害亲人的梁颂雅。 至于那个柳妩,她是谁,不认识。 不过是个闻着味儿赶来的臭虫罢了,跟师霖一样叫人嫌弃。 不过师霖毕竟是老爷子的亲儿子,没办法。 * 丧礼过后,一众亲眷该回的回,该散的散。 这年头布料子紧缺,所以没做专门的孝服,只要穿着平时的衣服,挽一个黑袖章,或者在头上插一朵白色的绢花就行。 裴素素倒是直接,她不愁没有布料子,所以她给自己买了几身纯白的衣裙当做孝服,再加上黑袖章和白色绢花,一次到位。 她和师敬戎一起,带着卓彦,把卓彧送到了码头。 卓彧挺舍不得爸爸妈妈和妹妹的,委屈的小嘴都撅了起来。 裴素素只得让卓彦去哄哄哥哥。 卓彦从爸爸怀里扭到地上,扑过去抱着哥哥的脖子啵了一口,又拽着哥哥的袖子,让他矮下身来听她说话。 说完,卓彧笑了,起身抱了抱妹妹,亲亲妹妹的额头,笑着说道:“一言为定哦彦彦。” “一言为定。”卓彦早就摘下了一片龙鳞,用法术将它变成了一个宝石项链。 她踮起脚尖,把项链挂在了哥哥脖子上:“记住啦,哭了不是男子汉哦。” 卓彧认真点头:“嗯!” 许下跟妹妹的承诺后,小小的男子汉转身抱了抱妈妈和爸爸,终于松手,跟着爷爷和姑太奶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船。 裴素素到底是没忍住,别过头去,趴在师敬戎肩上落下泪来。 师敬戎抚摸着她的后劲,聊做安慰。 孩子总归要长大的,孩子,总归要走向属于他的宿命。 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又不是见不到了,这不还有卓彦呢嘛。 可是道理都懂,裴素素还是很难受。 毕竟不能随时随地想见就见了,毕竟不能直接划上自行车,回到家就看到乖巧可爱的小乖乖了。 心里多少是会难受的。 师敬戎也不是足够洒脱的人,但是此情此景,他必须撑住。 于是他守着老婆孩子,一直到巨轮远去,化作天边的一道黑影。 这才打道回府。 姑奶奶走了,梁颂音和景元夏带着三个孩子走了,可是还有人没走。 比如正在拘留所发疯的刘巾帼。 比如正在医院里装死的梁颂雅。 再比如那个痛失孩子哭天抢地的柳妩。 且有得闹呢,真是头疼。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几天之后,这几个特别擅长胡搅蛮缠的队伍,又壮大了。 一个是不远千里赶来却晚了一步的白菡,一个是好不容易舟车劳顿赶来的汤雪儿娘妈妈。 都是女人,都想通过血缘关系或者姻亲关系捞一笔好处。 那么躲在她们背后的男人们呢? 裴素素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可没有力气陪她们唱戏。 所以,当白菡得知她和师敬戎继承了最多份额的遗产时,当白菡黑着脸上门质问他们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的时候,裴素素选择了闭门谢客。 白菡气急败坏,她虽然跟黄昱闹崩了,可是这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黄昱吃亏。 于是她赖在门口不走,她就不信裴素素不会开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