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噩噩。 她要去安抚更伤痛的人。 ……直到此刻。 直到此刻,江敛舟站在她面前,跟她说因为约好了所以来见她的时候,盛以才又蓦地开始流起了眼泪。 盛以向来是个很讲理的人。 可很奇怪的。 明明是她忘记了约定,明明是因为她导致的江敛舟在这里不知道等了她多久,可她倒是先不讲理地掉起了泪。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太不讲道理了。 ——可江敛舟,就是永远都能容纳盛以所有的不讲道理。 再或者不能这么说。 在江敛舟眼里,盛以哪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盛以”两个字,明明就已经是最大的道理了。 比如现在。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无措站在这里等盛以了多久,也完全不记得两天一夜联系不上盛以时到底有多恐慌,甚至完全不记得他那重复了无数遍的期望与失望。 江敛舟只知道。 盛以哭了。 ——那这个世界,尤其是他,就肯定做错了太多太多。 江敛舟瞬间便显得慌乱了起来。 ……尤其是在面前的女孩子边忍不住地掉眼泪、边往他身上扑的时候。 江敛舟怔了怔。 但他的动作远比所有的想法都更快,在他都没有意识过来的时候,黑色上衣的少年已经张开了双臂、接住了朝他扑过来的少女。 而后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盛以平时经常被人夸奖高挑,但此时此刻却被江敛舟完完全全地抱在了怀里,像是整个人都极有安全感地窝了进去一样。 直到怀里传来少女压抑的哭声,江敛舟才终于回过了神。 他像是犹疑了两秒。 可他很快就决定了下来。 江敛舟伸出手,从上往下、很轻缓很温柔地抚了抚盛以的头发。 “阿久,”他轻轻叫了她一声,几乎是在哄她的,“都怪我,怪我来得太晚了。” ——明明是江敛舟站在这里等了盛以这么久,可他只字不提。 他甚至并不知道盛以是在因为什么而难过伤心。 可江敛舟永远都舍不得让盛以掉一滴眼泪,所以他便如此坚定地认为,认为是他来得太晚了,认为是他没有做好,认为是他没能保护好盛以。 盛以拱在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摇头。 江敛舟抱着她的力道放得很轻很轻,却又抱得很安稳。 他很不舍看到盛以哭,可盛以哭的时候,江敛舟从不会劝她“不要哭”。 江敛舟只会轻拍拍她的后背,又一点一点摩挲下去,告诉她:“没关系,我在的。” 他可能真的是把所有所有的耐心,全都用在盛以一个人身上了。 除了外公去世那天在外公面前直掉眼泪外,盛以看起来都足够坚强。 她在不停地安抚外婆和盛母,她甚至成了两个人的主心骨。 盛以不擅长讲什么安慰的话,可这两天的时间,她像是把一辈子能讲的话全都讲了一样。 直到深夜的时候,外婆和盛母都沉沉睡去时,盛以才能安静坐下来,抱着双腿仰望着天花板无声流泪。 …… 一直到现在。 一直到在江敛舟的怀里,盛以才像是蓦地得以发泄了出来一样。 她哭得很凶。 她甚至开始抽噎了起来。 江敛舟半点也没拦住她,任凭她把自己胸前的衣服哭得湿透了。 等太阳升得更高的时候,他还生怕日光会晒到盛以一样,一只手抬起来帮她遮住直晒的光着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 偶有周围的人来往,也不由得投过讶异的视线。 可江敛舟权当没看见,眼里心里都只有面前的女孩子。 …… 一直到盛以哭了个畅快。 方才哭得太彻底了,盛以这会儿都开始打嗝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