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落了滴出来,她飞快抬手抹,随后拿起功课道,“劳烦扫墨小哥送我走。” 扫墨隐隐同情她,还是送她离开了,待到回去跟顾明渊回话。 “小公爷,奴才送沈六公子出府了。” 他迟疑着到底没忍住,私心补了句道,“沈六公子走时哭了。” 顾明渊手里已经刻出了一个成型的游龙,放下刻刀、洗手。 从她父亲到她的四堂哥,都是趋炎附势之辈。 她天性纯稚,在这种家族里也染上了贪婪攀附的劣性。 她不懂自立,也没人教过她,她站不起来,习惯了依靠他,以后也只会依靠他。 这样的人不管便可能堕落。 喊他一声表兄,实则敷衍,以为有了他便天地无忧。 他不可能保她一辈子。 —— 沈清烟回学舍后哭了很长时间,一宿未睡,隔日起来时,两眼又红又肿还疼,雪生给她用热水敷了好久才勉强消下去一点。 雪生背着她的书袋一起去学堂,入座后,她从书袋里拿出紫石砚,极珍惜的用帕子擦了擦,摆放到桌上,再拿出笔来备好。 自从那次她在书架里看见死鸟后,就没再碰过,平日里用的文墨都是她自备的,后来顾明渊给了她这块砚,她存着炫耀的心思,日日带到学堂内显摆。 她望着砚,突然眼里又湿润了,倒是忍住没哭,伸手将砚轻轻塞回书袋中,她舍不得了,这么好的东西本来就应该藏起来,以后他也不会给她好东西了。 半日课下了,她背着书袋回去,远远见素日和她不对付的荀琮几人绕过学舍往周塾师住的小楼那儿去,她偷偷跟在后头,只听除去荀琮外,有几人在说话。 “你们瞧见没,沈六那小子今儿在学堂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抛弃了?” “还红着眼睛,嘴儿也不知被谁咬破了,怕不是被人玩了就扔吧。” “莫不是小公爷真被他勾上了吧?那紫石砚可是小公爷给他的,沈六不会真有兔儿爷那般的天赋异禀?”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自觉喉结滚动。 这是沈清烟第二次听到兔儿爷,头一回她没听懂,这回她猜到了,他们觉着她是被人玩的。 这帮下三滥的花花公子! 她气的抓起一块石头,冲着其中一人砸过去,正砸到对方后脑勺,转瞬就听到咒骂声,她只来得及略过荀琮厌恶的目光,就被雪生拉着拔腿就跑。 那几人还想追,赵泽秀叫住他们,“周塾师要开课了,省得回头挨骂。” “若非小公爷私下跟周塾师提了,给咱们补学往年秋闱考题,爷们儿几个定有空去找那沈六算账!” 荀琮不耐烦的道了声走,率先进楼里,那几人便也跟着入内。 —— 两人进屋后,沈清烟红着眼睛让雪生把紫石砚收起来。 雪生照着她的话将紫石砚收起来,对她道,“您别管他们说的,在背后道人是非,嘴上定会长疮烂洞!” 沈清烟点点头,没精打采的躺到榻上。 雪生见她闷闷不乐,便安慰她道,“小公爷只是一时气,您别太担心。” 沈清烟摇着头,“他不会理我了。” 以后在学堂里,多的是人恶意讥笑她,要是再被她父亲得知,惹恼了顾明渊,她可能得被父亲暴打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