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跑去。 这厢的水塘边,讥讽声不断。 “沈清烟,你怎么有脸来蹭鹿鸣宴,也不嫌自己丢脸?” “丢脸什么?就凭这脸也能卖的几个钱。” 说着一圈人轰然大笑。 沈清烟颤着睫毛,涨红脸道,“我没有蹭鹿鸣宴,是、是表兄让我来的。” 她很慌的四处看,不见她的表兄,如果表兄在场,这些人根本不敢欺负她。 那为首的荀琮阴恻恻道,“小公爷跟你算什么正经表亲,打秋风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愤懑而糜艳的脸,啧嘴笑,“你想参宴也不是不行,把衣服脱了,让我们看看你是男是女。” 跟着有人起哄,“是男人就让你坐席,是女人就让你挑个人坐腿上。” 又是一阵讥笑。 沈清烟面露惊恐,后退了一步,眼睛里的泪珠子直落,“我要告诉表兄!” 她哭的眼尾通红,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欺。 那些人盯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在流动,她本能觉出危险退到水塘旁边。 这时从林子里跑来通判,叫他们赶紧去参宴。 众人便再无暇顾及她,纷纷转道去上宴,走动间不知谁推了她一把。 沈清烟歪着身子一下栽进水塘里。 她不会水,在水里挣扎着叫救命,可那几个举人都急着参宴,走在最后的荀琮扫她一眼,神色复杂,随后便走了。 沈清烟整个身体往水下坠,眼看着要沉塘了,就在她快脱力时,岸上忽然站着一人,垂眼俯视着她。 沈清烟看清他的脸,呜咽了一声,“表兄……” 被她喊表兄的人面无表情。 沈清烟在水里连灌了好几口水,拼着最后一口气,伸出白皙纤粉手指揪上了她表兄的衣摆,她快没力气了,只能求着,“……我错了,你别生我气。” 可她的表兄还是无动于衷。 沈清烟终?于耗不住劲,一点点往水里沉,沈清烟的手也从下摆上滑落,沉入水中的那一刻,窒息让她的意识逐渐被剥离,她可能真要死了。 耳边忽听重物落水声,然后她被一只手托抱出水,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她渡气,她突的心口一涌,喝进去的水慢慢从嘴边吐出来,她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棵秋海棠树下,枝头的海棠花开了许多,花瓣也落了许多,她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身上尽是秋海棠花瓣,她的头还在晕眩,等慢慢恢复过来,才见离自己一步远的青汉墨玉石凳上,坐着一个俊美如玉的男人,他的肩头也落了不少海棠花,他身量很高,即使坐着,光看他冷漠的神色,也极有压迫力。 他身上的那件玄色织金螭纹裰衣在滴水,这么冷的天,他没表露一丝冷意。 沈清烟忍着身子软爬起身,眼眶发红的瞅着他,不见他露一丝怜悯,便大起胆子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一点点挪到他脚边,忍着羞涩抬腿坐到他腿上。 沈清烟的面上闪过羞耻,但更多是怕冷,缩在他的怀里汲取着热度,小声的唤他,“表兄。” 可太冷了,她冻的嘴唇呈紫,两只手怯怯的往垂在身侧的大手里钻,她忽然仰起头往男人嘴唇上亲,亲了一下再亲一下,随后就发觉对方的眼底闪过嘲讽,她最终受不了的哭出来。 “我没错!” 她叫嚣着没错,可是眼泪越来越多。 等到她发觉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愿再对他好,她又开始胆怯,慌忙抱住男人的脖颈,仰着脸咬他的唇,很细很细的叫着他,“表兄,表兄。” 她得不到他的回应,倏地贴着嘴边的唇,满心耻辱,嘴上却很依恋的唤着,“顾郎……呜呜呜……我想换衣参宴。” 她把眼泪都擦到对方的衣襟上。 她快哭昏过去,男人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将脸托起来。 所有见过沈清烟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张好脸,哪怕她再没用,再窝囊,再愚蠢,只要见到这张脸,似乎一切都会变了味。 她哭的正起劲,五官都似浸在红粉里,染上了一层绯,束发的红缎绳早在她落水时就散了,她此时很狼狈,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侧,衬着这张含水似烟的脸分外女气。 沈清烟哭停了,张着满眼水雾,将秀气的眉毛蹙成结,她不喜欢表兄这样看自己,仿佛她是藏在阴暗中的脏东西,会被表兄扯出来丢在太阳底下,让她无所遁形。 沈清烟颤了颤,不敢乱动。 男人阴沉着眸冷视她,未几骤然朝她衣襟伸手。 沈清烟吓得挥开他,身子一踉跄倒地上,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领,“表兄你也想欺负我吗?你、你从来不是这样的……” 她的表兄看着腿膝处她坐出来的水渍,神色愈冷。 沈清烟想爬起来跑,可是她腿脚无力,她蜷缩成团,做出很凶的表情,眼睛里却是泪,逞强道,“我是男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