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宝因说话,仆妇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玉藻的嘶吼声。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要抱三郎去哪里!” “把孩子给我!” 稳婆的声音变得尖刺起来,没好气的说:“五公主的子嗣,自然是要抱去给太后。” 玉藻脾气上来,直接就要上去抢,院里的其他仆妇也纷纷挽起袖子想要帮忙,稳婆也不怕,耻笑一声后,便有两三个带着长戈与横刀的禁卫从院外走了过来。 对峙之际,原本在屋内给女子排出体内残留秽物的仆妇匆匆跑了出来,双手还满是血污,冲还没离开的带下医喊道:“大奶奶昏死了过去!” 转瞬,玉藻就已泪眼模糊的冲进内室。 作者有话说: 昨天出去办了一天的事,没来得及更,留评发小红包补偿~ 第129章 呜咽 刚下过一场蒙蒙细雨的天色被衬得鲜新, 窄小的竹叶上盛着几滴雨珠,微风一拂,便掉入草色泥土之中,化为虚无。 又见那怪石嶙峋, 潺潺溪水, 春波荡漾。 玉藻无精打采的坐在堂前台阶胡床上, 手里拿着蒲扇, 扇着黄泥炉子里的火,阵阵药香飘满院子。 没一会儿, 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吸吸鼻子, 拽出一小截袖子, 没有章法的乱擦着, 不敢弄出哭声,怕惹得屋里的人又想起那事伤神。 正摸着泪呢,红鸢提着刚抓好的药包从院外走来, 看见阶前熬药的人,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走过去,小声道:“怎么又哭了?可得小声些, 要叫大奶奶听见, 岂不白费心思。” 玉藻心里明白,拿粗麻布裹住泥炉的短柄,手忍不住的颤抖, 最后好不容易将黢黑的药汤倒进漆碗中后, 不放心的叮嘱:“那药给我, 这个还是你端进去吧, 记得好生盯着大奶奶喝下,得亲眼瞧见她喝才成,我先去那边哭哭。” 红鸢认真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那日都顾着大奶奶,便叫稳婆毫无阻碍的直接给抱走了,对面这人始终都怪自己没有护好刚诞下的郎君。 西北林业绥所亲写的那封文书送到兰台宫李毓案前后的不久,围府的三百禁卫也被撤走。 她叹息一声,擦擦眼角的水迹,手里抓了两方厚实的粗麻布,弯腰端起药盏,去到屋里。 而内室只听玉音琅琅。 望进去,有女童跪坐在书案前的锦席上,腰背挺得笔直,案面摆着打开的竹简,而清瘦的女子则跽坐于一旁,手指轻轻落在被抚光滑的竹片上,眉眼温柔,声音似清风拂柳条那般轻声细语,清脆悦人:“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紧着女童像是听会了般,毛遂自荐的要念剩下的。 宝因仍没光彩的眸子弯成月牙,伸手摸着女儿的发顶,点头应允。 林圆韫念了两句“相彼鸟矣,犹求友声”,便被难住。 宝因接着一字一字的念给她听:“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林圆韫朦朦胧胧听着,跟着念了遍,然后问:“这是何意?” 宝因耐心解惑:“鸟鸣是为求知音,连鸟雀都尚且如此,我们人又岂能不去知重情义。”顿了一刻,迟缓道,“请求神灵聆听我愿,赐我和乐平静。” 林圆韫是个好学的,听过一遍,自己便能读,当下就研读起来。 红鸢瞧着,露出个欣慰的笑。 自从女子产后昏死醒来后,便躺在榻上不言不语好几日,泪珠也一直不停的掉,鬓发整日都是湿的。 这些时日,身子更是被药一直给浸润着,精气神再没好过。 也就是前日大娘子林圆韫许久没见过母亲,吵着闹着要来西屋这边,她们实在劝不住也拦不住,只能无奈看着人跑进内室。 随后,女童趴在榻边,拿出一卷竹简,委屈开口:“娘娘,这字念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