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回不来,你明儿挑拣些补品送去,让她只管去庵庐抓药便是。” 玉藻笑着应下,逗起乐子来:“那我得提前备好巾帕才行,只怕她一回来,就要来大奶奶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庵庐虽说是给主子抓药的,但府里有脸的侍女仆妇也都会去,而那些粗使的,在主子跟前混不到一张脸的便少能去了。 这一出也算是告诉她那个娘老子,这个女儿在西府大奶奶面前得了脸了。 宝因早已习惯她们两人互相的揶揄,也不理会,弯腰从高几下拿出针线篮子,里面放着件孩子穿的小袄,塞得都是蚕丝所制的棉絮。 只剩最后几针。 她走去火盆旁坐下,抽出丝线球上的绣针,纤指寻到还没缝的地方,垂眸穿针。 玉藻见女子坐下,担忧再起:“大奶奶怎么坐下了,不难受了?” 脾胃虽还隐隐胀着积着,宝因却神色不改,只道:“再不做完,十五都要过去了。” 玉藻一时没想明白,走上去要帮忙:“那我来,大奶奶好好消会儿食。” 宝因拧了拧眉,随后笑吟吟道:“要叫你代劳,礼还算是我这个阿娘送的吗?” 玉藻低头憨笑几声,知道女子这是想要送给大娘子做生辰礼,不敢再抢着做了。 刚缝完衣襟,林圆韫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里间门口。 进来直奔女子身边:“娘娘。” 宝因放下腿间的绣篮,摸了摸孩子的体温,探得没出汗才放心,而后抬头去问跟来的乳母:“娘子的晚食可喂过了。” 乳母点点头,还给这位有一阵不怎么好好吃饭的娘子说了几句好话:“喂了,娘子用食近来都很听话。” 宝因收回视线,见林圆韫好奇的去看绣篮,像知道这是给她缝的,立马扭头看着女子:“娘娘穿这个。” 玉藻看着外面黢黑的天,先劝道:“现在穿了也不能去东府玩,大娘子明儿再穿。” 林圆韫很爱去东府找林却意玩,听到这话,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闷着不说话,两只小手直接赖着母亲撒娇。 宝因被缠得失笑,无奈之下,只好给她脱了外面的袄,换上这件新的。 没一会儿,廊下只听一阵哭声,不用想便知是尚在襁褓中的林真悫哭起了奶来。 宝因起身,坐去榻边,熟练解开腰侧衣带。 林圆韫也趴在一旁,津津有味看着这个幼弟,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着他脸颊。 直到屋外传来脚步声。 男子撩起帘子,迈步进来。 林圆韫顿时高兴地跑过去喊人:“爹爹。” 林业绥弯腰抱起女儿,又看了眼在喂奶的女子,恰巧外间饭食也摆好,只备下一人份的,加上东厨的婆子来喊,他以为女子已用过,便未再继续等着,先出去了。 乳母带着林圆韫在里间玩了会儿后,犯起困来,带回去睡了。 慧哥儿咬人愈发厉害,宝因断断续续喂完奶,也由另一个仆妇抱走。 待林业绥用好晚食,漱完口回了里间,原还挤着好几人的居室只剩女子一人。 他瞧到旁边那盘酸果,神色带了疑虑。 系好衣带,宝因抬头,立时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半嗔半笑道:“这是消食吃的,白日里和六姐她们几个到雪信院炙肉,有些积食。” 林业绥走到炭火旁,眉头拢起:“晚食也没吃?” 门口高足案桌上,摆着盆水,宝因摇头,而后过去濯手,用干帕擦拭了下:“只觉得那肉还在喉咙里一直没下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