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男子,打了个呵欠,澈亮的眼睛中转瞬便聚集起了晶莹。 垂眸间,看见女子眼眶边摇摇欲坠的泪珠,林业绥带着怜惜轻擦过她眼下,叹息道:“怎么还哭,嫌我罚的太轻?” 宝因微楞,而后摇头,说着该说的话:“麒哥儿年纪还小,我还嫌五哥那下太重,爷也不知拦着,要是坏了与叔父叔母的关系该如何是好。” “只要我身居高位一日,这关系便能维持一日,他们心中只有这个。”林业绥想起那个二叔父,眼中没多少感情,反像是不大信女子所说的话,漫然反诘一句,“你当真是担心这个?” 前半句话,宝因还来不及细想,男子的后半句已打得她措手不及。 这话...是何意。 她抬头,张口无言,勉强将心定下来后,开口道:“我自然是...担心这个。” 对于女子的回答,林业绥付诸一笑,事后想起那串泪,冷静下来的他才逐渐回过味来,落得太是时候了。 他抚上怀中人的右边脸颊,拂过那串泪流过的地方,狎笑道:“那时幼福是故意落泪的。” 男子带着薄茧的指腹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肌肤,有些叫人刺痛,却又使得人无端眷恋这种感觉。 眼见被识破,宝因没承认,也不狡辩解释,反顺着话往下说,干脆酝酿起情绪来:“原是困的,这下是真伤心了,本来都好了的,爷还白白来惹我做什么。” 说罢,便呜咽起来。 范氏说,眼泪也是女人的手段。 在男子面前流过的泪水中,连她都忘了,多少是真心,多少是手段,又或许两者混杂,早难以分清。 “幼福。”林业绥缓慢又坚定的喊她,“这样才是哭。” 心中郁结始终难以疏散的宝因闻言,更是难抑思绪,兕姐儿的哭声撕的是她心,裂的是她肺,继续小声呜咽了半刻后,又断断续续的止住。 没再听见哭声后,林业绥起身,走到卧床边将女子放下,随后去外面拧了一方湿帕来,弯腰擦拭着她哭过的脸颊:“听说叔母白日入府,你也受了些罪?” “这也算不得是什么罪。”趁着刚才那会儿,宝因已换好寝衣,听到男子的问话,一时竟想不到是谁与他说的,“客从远方来,哪有不迎之礼,便如你从前答我的那话,这本就是我份内事。” 她花了十几载从范氏那儿学来这些,才成了谢宝因。 两人都做着自己的份内事,何必诉苦多说。 林业绥听明白了她的话,不再多说,弄干净残留的泪水后,他随手把帕子放在高几上,离开卧床。 正在褪金镯的宝因瞧着男子,忽好奇询问:“爷是怎么哄的兕姐儿?” 她还没见过这人哄孩子的模样。 林业绥走去东壁宽衣解冠,不大自然道:“念了道经。” 宝因却不信,边将金镯掖在枕下,边说着话:“这么便哄好了?” 解好衣袍,林业绥俯身去理女子鬓发,如实答她:“抱着念的。” 宝因狡黠一笑,她便知道,兕姐儿越大越爱被人抱,哪能是那么好哄的,等到男子去沐浴后,她也强撑着精神,一直未睡。 ... 从湢室出来,林业绥进入床帏,看见睁眼未眠的女子,他伸手去探额头,又摸过双颊:“怎么不睡,哪里不舒服?” 宝因迷迷糊糊的摇头:“在等爷。” 这下是真的在等。 - 寅末梆子响,林益瞧着服侍自己穿衣的妇人,突然来了无名火,直接撇开她的手,自己系了起来,同时嘴上也叮嘱道:“你今日寻个时候去西府那边....” “我可不去,昨夜麒哥儿被打被拧的还不够?”杨氏听到西府两个字,话都没听完,直接打断,“几月大的孩子本就爱哭闹,不过是被轻拧了下便如此计较,还直接搬出官来吓唬我们了,一个庶女生的孩子也值得这么疼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