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换些银钱吧,就当是给孩子送个新岁的礼物。” 妇人错愕之后连忙推拒,谢明蕴却执意递给了她。 “你们夫妻二人带着生病的孩子在上京日子必然不好过,这簪子能应付一段时间,不是很贵重的东西,收着吧。” 话落,她弯下腰去看小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快点好起来吧。” 妇人眼眶一热,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京城虽然繁华,到底是上层权贵们的好日子,底下的百姓……其实也和江南的没多少差别。” 容淮安与她一起走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接话。 “天下的百姓都是一样的。” “若是有一日,能有这么一个盛世,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免受苦寒和疾病的困扰,不用这样拮据可怜地度日就好了。” 她若有所思。 “近些年北谢也算日渐繁华,尤其是这两代,太子殿下少时及冠之后,曾亲往北地一带体察民情,北谢在皇上和太子日后的治理下,必然会越来越好的。” 他目光含笑道。 “公主想要的盛世,也不会太远。” “太子哥哥是个好储君。” “公主也是个好公主。” 容淮安忽然看着她,一字一句。 谢明蕴知晓他的意思,笑。 “不过是看着他们像小时候的我自己,弥补一些遗憾罢了。” 容淮安摇头,但笑不语。 她能在这样的日子里瞧见底层百姓的挣扎和苦楚,生出怜悯之心,继而想到盛世之下庇佑百姓安然,已经比许多人要好了。 她并没有因为有能力便许诺出几百几千两的银子去帮他们,因为她知道帮了一个帮不了千千万万个,一个簪子足够解决他们如今的困顿,又不至于让他们生出太多贪婪之心,恰到好处。 这便是谢明蕴。 她通透又柔软。 微微摩挲了一下手下的杯盏,容淮安刚要说话,掌柜的已经把一碗阳春面端了上来。 “喏。” 谢明蕴朝他努了努嘴。 容淮安不明所以地看她。 “不是公主要吃东西吗?” 谢明蕴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抽。 “谁没吃饭还要我点明吗?” 明明晚上就没用晚膳,非要跟她说吃过了,她起初倒是信了,没一会就想起来,他刚从先夫人的陵墓出来,下人早就休假走了,怎么可能用了晚膳? 她出来时瞧见太傅府的小厨房里都是暗的。 容淮安一怔,目光又落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阳春面上,一个有些让他惊讶的念头浮上来。 是为了他。 谢明蕴早就知道他没用晚膳,所以才非要来了这明月楼里。 一晚上孤寂凉冷的心忽然被什么敲了一下似的,他动了动唇,最终没说什么,低下头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这一碗阳春面。 谢明蕴坐在他对面,支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忽然喊来了掌柜的。 “有酒吗?” “有,我这就去给您拿。” “大冬天的喝什么酒?” 容淮安皱眉。 “只喝一点。” 谢明蕴想着自来了上京之后,她还没喝过酒呢。 之前在江南一年到头少说也要喝几次,她如今瞧着别人喝,自然有些眼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