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容淮安,谢明蕴指尖一动,面上的表情微变,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谢明则敏锐地又注意到她此时的不对劲,抬手挥退了屋子里的下人,问道。 “今日我见在御书房里,你看到容太傅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对劲,和他交谈时也有些情绪激动,可是之前……你曾在哪见过容太傅?” “没有。” 几乎是在谢明则话落的刹那,谢明蕴就抬起眼语速极快地反驳。 更甚至语气里带出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 “哦?” 谢明则本是随口一问,然而她反驳的快,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 “皇兄想哪去了,太傅是上京人,我之前只是个在江南的平民女,怎么会有见到太傅的机会?” 谢明蕴清了清嗓子,状若镇定地信口胡诌。 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咬牙腹诽,自入了宫到现在,她已经因为这人撒了好几次谎了,这话不谢明则听着信不信,她说着倒是蛮心虚的。 “若是真有什么,蕴儿也不必瞒着孤,若实在不愿让容太傅过来,孤再着人去找其他的臣子也一样。” 她执意否认,谢明则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后又移开,仿若不经意道。 此话一出,谢明蕴显然有些意动。 她猜不透容淮安为何不愿去主动请辞,但想来就算入了公主府教习,凭这人的脾性,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虽然她是公主,但一句“太傅”大过天,日后吃亏了还不是要咬牙往肚里咽? 猜想这人不会让她好过只是其一,其二来说,到底她是真和这人有过一段过往的,她生怕这段过往为外人知晓,自然要想方设法地瞒住。 而不见面,是最好的方法。 “我记得今日皇兄让人往容府去过一趟,想来在皇兄心中,江……容太傅是您认为的不二人选了?” 知道谢明则在这给她挖了个坑,谢明蕴自然不会直接承认不愿意见到容淮安,于是耍了个小心思拐弯抹角地问。 谢明则轻轻点头。 “朝中孤可信之人大多是武将,少有的几个文臣都是才参科举上来的寒门,够不上格来教你,父皇多疑,若是我寻了保皇派入公主府,难保他不会疑心。” 疑心这是东宫一党的谋划,想通过公主太傅一事拉拢他手下的臣子。 而除了保皇派和东宫一派之外,剩下的便是四皇子党。 “容家是北谢第一世家,是少有的中立派,容太傅在朝中声誉很好。” 世人皆赞他是少有的清润公子,腹有才华又低敛谦逊。 听得谢明则如此说,谢明蕴顿时又想起御花园里容淮安的一番话。 近些天谢明则为这件事没少奔波,既然能找到了平日和东宫少有交集的容淮安身上,想来……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了。 谢明蕴目光落在谢明则有些疲惫的面容上,心里纠结了片刻,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 她总不能让谢明则堂堂太子总为她这点小事奔波。 “原来如此,妹妹也觉得容太傅很好。” 再折腾下去万一惹了别的风波就得不偿失了,何况她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不想和容淮安同檐相处。 毕竟在外人眼中,她这个公主,只和容太傅有过“一面之缘。” 她摇头没再提换太傅的事,与谢明则话别了两句将人送走。 前厅只剩下她一个人,谢明蕴一张明艳漂亮的小脸又皱在了一起。 她苦恼地叹了口气,伸手拨弄着腰间挂的玉佩。 事到如今,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总之容淮安还管着城东之事,短时间内需要找人交接,也不是三两日的事情。 她还是能再过两天清闲躲避的日子的。 时间过了晚上,上京又下起了雪,厚厚地堆了好几层,皇帝连夜传了一帮子大臣入宫,戌时过后,臣子们乌压压地从前殿里走出来。 继而皇帝下了旨。 圣旨言明蕴公主初回宫中,帝后二人甚为思念,决定多留女儿一两年承欢膝下,另择太傅容淮安,入公主府教公主四书五经与四艺。 圣旨下达,皇帝又马不停蹄地修书给了南湖,言朕膝下仅剩适龄的女儿如今尚且不能和亲,若南湖理解他思女之心,便将此事容后再议,但若依然想与北谢联姻结好,北谢自当从宗亲中择最优秀的郡主前往和亲。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