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的四皇子一党上书,力荐要她这个便宜公主去和亲。 这事在朝堂上折腾了有小半个月了。 谢明蕴拢了衣袖走上前,离皇帝近了些,她身子更紧绷,有些局促地低下头。 虽说是亲父,但他也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有血缘却无十多年的相处,她多少有些畏惧。 但帝王虽然看上去很威严,一开口问话却极温和。 “蕴儿今日从公主府过来,可觉得冷?” “劳父皇记挂,儿臣不冷。” 她一板一眼地回话,手中的帕子搅弄着,衣袖滑动,那双手上的冻疮便暴露在皇帝眼下。 回来三个月,上好的药用了许多,但多年攒着的冻疮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全消退的,平白破坏了这双手的美感,皇帝目光落在她手边,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开门见山。 “这些天的事情,想必蕴儿也听说了。” 谢明蕴心中一沉,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蕴儿想去和亲吗?” 这问题一出,谢明蕴更抿紧唇。 她当然不想。 “你刚被朕认回来,朕与皇后心中对你有诸多愧疚,自然想留你在膝下多待几年。 但朕膝下子嗣凋零,适龄的女儿只有你一个,与南湖国和亲,若说恰当,蕴儿是不二人选。” 皇帝的话轻飘飘落下来,谢明蕴心中更堵。 前十七年,她在外面流落,有幸得一户清贫人家收养,也算平平安安地长大,十二岁的时候,养父母染病而死,家中的东西都变卖治病,而后五年她一个人居无定所,四处奔波着讨生计,本以为如今认回皇宫,帝后与太子都对她很好,以后该是顺风顺水的一辈子,难道如今……竟是又要背井离乡吗? 她眼中蒙了几分灰白之色。 “父皇打算送女儿去南湖么?” 她如此直白的一开口,倒把帝王剩下的劝词都堵了回去。 他对上谢明蕴一双透亮的眸子,心中难得有些心虚,但这情绪只一瞬,他很快清了清嗓子,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谢明蕴与他对视,被帝王眼中的威裙裙整里本文饲二尓弍巫酒一亖七严看的有些无措,但想起自己若再不争取,只怕就真要离京和亲了。 顶着公主的身份,风头之上却也无人敢保她,事到如今她唯有靠自己,再争取一次。 “父皇……” 准备好的措辞刚要说出来,又被皇帝打断。 “这些天你母后与太子也时常劝朕,但朕是你的父亲,也是天子,不得不顾及……” “皇上!” 皇帝的话被一道声音打断,御书房的门推开,一袭宫装的皇后急急地走了进来,顾不得脚上的落雪泥泞,她把谢明蕴往她身后一扯,直直对上帝王的视线,语气难得尖锐起来。 “皇上若执意送蕴儿和亲,臣妾不如一头碰死在这,也好免了再度失去女儿的痛。” 太子随在身后进来,跟着关上了门,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儿臣但请父皇体恤母后数十年失女之痛,莫要送蕴儿去和亲。” 听着声音,谢明蕴悄然松了口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漂浮不定的心安了几分。 随着太子的话落,御书房内又陷入了安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