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之前听大伯母说表哥一直苦寻这本字帖。所以侄女,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唐姻不敢说谎,更不敢冒名认了此等风雅之事,便实话实说,即便是三表叔不想借,她也得说实话,只是声音越发没有底气,无望等着宋昕否决。 谁知,对面轻飘飘地传来一声情绪难便的肯定。 “……好,知道了。” 旋即,那道颀长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宋昕回到书房,抬手从书架的顶端拿出一个香椿木的精致盒子,盒子里呈放的便是那本字帖。 信鸿双手小心接过,迟迟不见宋昕移步。 “怎么了,三爷?”信鸿问。 宋昕的视线落在书架上一个檀木小匣上,唐姻之前赠与宋彦的腰带安安静静地搁在里头。 他抬手,凉沁的指尖触及到匣子一角,指尖停滞片刻,又缓缓收回。 薄唇轻启:“无事。” 宋昕折回雪兰院的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院门处等着。 他走近了些,将手中的香椿木盒子递过去,淡淡嘱咐:“宋彦性子不拘小节,让他珍惜些用。” “侄女记住了。”唐姻感激地福身:“多谢三表叔!” 那双弯弯浅笑朝他道谢的眉眼,宋昕竟觉得有些刺目。 唐姻的身影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总有种说不出又无法丈量的距离感。 他对自己这种的感受,近乎刻薄的感到异样,却又毫无头绪。 第11章 见他 ◎让各自好过一点。◎ 夜凉如水,西园夜阑院西厢房中烛火通明。 唐姻因做了台湖缎庄的活计,晚睡已是习惯。只是今夜,她并未做绣活。 《仲尼梦奠帖》的真迹属实难得一见,反正天也晚了,她打算今夜自己先临一临,明日再送去表哥那边。 净了手,铺开卷轴,一只素手提起狼毫,几行笔墨跃然纸上。 香岚是宋府这种书香门第的家养婢,肚子里的墨水比一般的婢子多几滴,自然懂得些欣赏书法的皮毛。 她就站在唐姻的斜后方,宣纸上走笔清晰入目。 唐姻的字迹很耐看,用笔清峻,转折顿挫时笔锋刻厉,下笔了当,锋迹尽显。 香岚对唐姻的印象一直是性情温和的大家闺秀,也该与旁的闺门贵女一样,白日扑蝶、月下听风,写得一手柔美清丽的簪花小楷。 未曾想,与女子温婉娇柔的外表不同,唐姻的字迹颇具气势,带着点倔强,乍一看还以为是男子写的。 唐姻临完一页,让香岚拿到一旁晾着,扭过头,却见香岚小小惊讶的表情。 她大抵猜得出香岚为何这般。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惊讶她的字迹了。 唐国公是世袭的公爵,仰仗的是祖宗庇荫,不像江南宋氏这般靠的是源远在骨血的文化底蕴。 但她父亲却是个好强的,最嫌旁人误会他是胸无点墨的豪绅公爵,所以非常注重家中晚辈的学识教诲。 唐国公府还未败落时,她父亲特地寻了江南有名书法先生教她习字。 当年她也曾按照先生一开始的教导写规整温婉的簪花字,可不知怎的,她更喜欢那种锋芒毕露的字体。 先生常说,“人如字、字如人”,只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