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住处,驱散好奇的下人,紧留日常跟着的小厮守门。 赵宝丫和春生匆匆来了,赵凛立刻起身,一把抓住赵宝丫,语气惊讶又愕然:“丫丫,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只是一句话,赵宝丫就察觉不好,眼里瞬间有了泪意。 昨日分明已经有所好转了,怎么今日突然就恶化得如此厉害! 何春生也神色凝重,伸手替赵凛把脉。 赵凛知道这种情况不对,他虽有一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忍住了。 他的病情再也瞒不住了,赵小姑知道后眼眶也红得不像话,絮絮叨叨把他们这些年经历的事都说了一遍。 赵凛听后神色越发沉,嘱咐何春生道:“我这情况已经不适合上朝,你且先去替我向小皇帝告个长假,就说我风寒入体,多年旧疾突然爆发,恐要修养数月。” 何春生依言照办。 赵宝丫抱着她爹哭得双眼红肿,赵凛安慰她:“别哭,只是不记事而已,第二日你再同我说就是了,又不会死哭什么。” 赵宝丫哭得越发大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边哭边哽咽道:“我,我怕阿爹某天起来把我也忘记了……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了……” 赵凛轻笑:“怎么会……阿爹忘记谁,也不会忘记我闺女啊!” 赵宝丫累眼朦胧:“那,那要是真忘记了呢?” 赵凛坚定道:“绝对不会。” 赵宝丫擦擦眼泪,又小声说:“……要是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就来做阿爹的长辈,照顾阿爹。” 然而,事情总是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后,第二日,赵凛起床就将下职翻墙进赵府的霍星河给打了,与以往教训小崽子磨炼他的手段不同,他眼里是真真切切陌生的杀意。 霍星河昨日当值,是瞧见春生进宫替赵凛告假才知道他病了。今日一早换职后就来了,不成想险些被掐死,若不是小黑疯狂叫唤,用狗脑袋去撞赵凛,他就真的凉了。 赵宝丫和春生匆匆赶了来,看到那场景都是被吓住。她伸手就去掰她爹的手,急切道:“阿爹,你松手,这是星河哥哥,你不记得嘛?他是你养大的,是你教的功夫,是你带到京都来的!” “我养大的?”赵凛迷惑,手渐渐松开了,然后他一转头看见何春生时,立马又警惕起来,冷声质问:“你又是谁?” 何春生喉头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宝丫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脸蹲在地上崩溃大哭…… 原本戒备的赵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丫丫……” 他蹲下来,伸手去摸她的发顶,声音小心翼翼:“丫丫,你怎么哭了,是阿爹哪里做的不好,还是说错话了吗?” 见赵宝丫一直哭,迟迟不说话,他急了:“你别哭,别哭啊……”粗糙的大手不断的去给她试泪。 园中鸟雀尽皆寂静矗立在枝头,小黑围着赵宝丫急得团团转,跟着呜呜咽咽…… 何春生和霍星河静默的站在高墙之下看着父女两个,眼眶都有些泛红。 赵宝丫将心里恐慌宣泄而出后,终于不哭了,伸手擦了擦眼泪,冲着惊慌的赵凛露出个笑脸:“没事,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赵凛明显不信。 接下来又是重复昨日的事,把他们这些年的经历大概都讲了一遍。 赵凛瞧着她犹有哭痕的脸,心脏一抽抽的疼,叹息一声后道:“丫丫,若是阿爹继续病下去就带阿爹回长溪吧,回到竹岭村,这样你就不必如此辛苦,日日同我重复这么多年的经历。” “阿爹就算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会凭本能养活你的。” 赵宝丫又想哭。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是。赵凛即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依旧是大业朝的首辅,皇帝的老师,整个朝廷的支柱。 大业世家和寒门的较量还在进行,科举改革才稍有成效,他不可能一走了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