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椅的灰尘问:“你们平日住这里都不打扫的?”一个地方破不破是一回事,干不干净又是另一回事了。 穷和干净没有必然的联系,关键是看住的人的态度。 显然,师爷和几个衙差是个懒的。 师爷讪笑:“打扫了没人住还是会积灰,您来了我们就扫。”说着朝四个衙役使眼色,几人伸手就往脏兮兮的桌椅扫去,眼睛却贪婪的往正厅里的行李上瞟。 擦完的桌椅还是脏的,陶御厨几个干脆去后院打了井水自己来收拾。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已经临近子时,众人吃了些干粮填肚子。赵凛就让他们把行李暂时锁在西厢房,先去睡一觉,明日清晨起来再整理。 众人都疲惫不堪,几乎是沾上床铺就睡了,陶大厨和几个车夫的鼾声尤其大。 夜晚的荆州城笼在冷雾里,月亮升上中天,难得有了皎洁的时候。这里的月亮较京都的月亮更圆更大,也更冷。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里,月渐西沉,隐入云层。 寅时中,正是睡得深沉时,漆黑的院子里传来轻微石子滚动的声音。行走在屋顶上的猫猫睁着泛绿的眼睛往院子里看,轻轻喵了一声,跳到了赵宝丫的屋子前面,刚要往里钻,就被一双修长洁净的手捞了起来。 “嘘,别打扰她睡觉。”来人抱着猫猫扣响了赵凛的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眸子微转,抱着猫猫快速扭头往厢房去。 距离厢房不足百步,只听见里面传来沉闷的摔打声,间或几声压抑的惨叫。他靠近,厢房的门突然开了,五个黑影咕噜噜滚到了他脚边。 他站住,怀里的猫猫喵了一声。 “丫丫?”厢房门口突然传来赵凛的声音,紧接着一簇火苗亮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笼在火光里,讶异道:“春生?怎么起来了?我打人的声音太大了?” 地上滚着的五个人满脸青紫,被捆住了手脚,堵住了嘴巴,呜呜呜的叫唤。像面前抱着猫猫的清俊少年求救。 他娘的太凶残了,他们手还没摸到那些东西呢,就差点被打骨折! 现在的读书人握的不是笔杆子是大刀吗? 何春生摇头:“不是,白日在正厅就瞧他们鬼鬼祟祟,方才猫猫去找宝丫妹妹,被我截住了。” 这五人正是白日见过的师爷和四个衙役。 赵凛夸他:“不错,有点眼力劲。” 他把五人串在一起拉到前头的公堂上,何春生抱着猫猫跟了过去。公堂里盏了灯,赵凛手里捏着一把削薄的小刀,坐在略微有些摇晃的太师椅上,对着几人严声道:“好好的衙差不当,偏要当贼?” 被串成蚂蚱的五人:严重怀疑县令大人来的路上被马匪截杀掉包了,怎么做派比土匪还土匪! 师爷呜呜呜的求饶,不断以头点地。 赵凛:“想说话可以,待会把你们嘴里的布拿了后不许喊叫,否则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师爷和四个衙役疯狂点头。 赵凛抬头示意,何春生立刻上前,把五人嘴里的破布扯了。五人立马磕头求饶,偏偏又不敢太大声了。 “大人,饶命啊,我们就是穷疯了,鬼迷心窍!” “对对对,我们就是穷疯了鬼迷心窍!” 赵凛起身在他们面前走了两个来回,鞋面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是刀碰到磨刀石的沙沙声。五人提心吊胆之际,就听赵凛道:“同本官说说荆州的情况吧,小到民风、大到周遭形式,事无巨细都说一遍。” 他这次来,发现霍老将军的舆图和荆州现状有少许的差异。应该是霍老将军不在的这些年,荆州又发生了变化。吕勇前几日也大概说了一些荆州的情况,但他需要知道的更清楚,这几个当地的老油条应该知道得很清楚。 锋利的刀尖一直在几人面前晃啊晃,几人自然不敢说谎,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 总结起来就是:荆州虽然大,但大部分是荒地,城池分布也杂乱。静王府前几年开始改建荆州,以静王府为中心,将城池改造成了一个同心圆。把所有的城池百姓都迁到了一个城内,十二商会的十二个主事府邸散在外围圆线上,下辖的官员,知府、知州、通判、县令等府邸都安置在内圆线上。朝廷派来的官员其实没什么实权,都是依附静王府而生,要是不听话的就会像上一任县令一样——死无全尸。 城池之外是散落响马、土匪、游牧民族之流。 这样能有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