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猎物前,都想丢出个诱饵试探试探猎物的深浅和实力。李尚书作为第一个被皇帝丢出去饵,刚开始是觉得自己抢了先机的,现在他只想把这先机定死在泥地里。 接连被吃了七日,对方深浅没试探出来,他家米缸倒是见底了。 不甘心和就此放手的情绪在心里天人交战,事实证明,人憋屈久了就容易激出潜在的‘毛病’。 状元府修缮第八日一大早,匠人发现刚修缮好的鱼池围栏不见了。第九日屋顶四角的飞檐被人掰走了。第十日,连正厅的大门被人卸走了。皇上交代的差事没办好,李尚书大发脾气,当着赵凛的面把所有匠人都找了来,挨个询问每个人每日下工后的动向。 这是在怀疑他们监守自盗? 工部监工的主事直呼冤枉,赵凛也道:“可能是入了夜,其他人偷盗的,不如找都察院巡城御史夜里来蹲点吧,也好还大家一个清白。” 工部主事和其余匠人都赞同,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于是这事上报到了都察院巡城御史那,正在同都察院官员核对案件卷宗的大理寺卿刑大人接到消息满面疑惑:权道长这位小友是在干嘛呢? 静亲王听到侍卫来报,从罗汉榻上坐了起来,唇边带了点笑意:“有意思,谁这么无聊去偷状元府上的大门?今晚派人盯着。” 其他五部的大人也很好奇,当晚各自派家丁去围观。当心腹询问徐阁老是否要派人去看时,徐阁老从一堆折子里面抬头,蹙眉:“有何好看的,不过是六部在互相较劲拉踩。这帮世家,来来回回就会这几招,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这么多年都被他们玩坏多少状元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大业开国以来,连中六元的赵凛能不能在六部的争夺中挺下来。 老皇帝也听到的风声,他只道:“让他们折腾吧,别找朕要银子就成。” 他咳嗽两声,伺候的大太监总管立刻端了碗润喉的清茶上前。老皇帝喝了口茶,苍老着声音问:“吴为,你说这状元郎真如刑爱卿说的‘能堪大用’吗?” 吴总管接了茶水,退后半步,躬身:“能不能,皇上多考验考验他就知晓了。” 老皇帝又连连咳嗽,吴总管连忙放下茶盏上前给他拍背。等顺过来一口气,皇帝道:“你让暗卫去盯着,事无巨细回来汇报。” 吴总管扶着老皇帝躺下,匆匆去了。 当晚,新赐的状元府暗处埋伏满了官差,李尚书躲在漆黑的柴房里朝外看。月色下,满园寂静,一个人也无。他一回头,瞧见凑过脑袋的赵星河吓得直拍胸脯,压低声音训斥道:“赵修撰,我们来捉贼,你带两个小孩算怎么回事?” 赵凛压低声音回他:“家里没人,孩子怕黑。” 赵宝丫在黑暗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挤在门缝处看,哪里有半分怕黑的样子。月亮渐渐从树梢升起,然后越过树梢升上中天,然后渐渐从东边落下。等到它开始渐渐变淡,周围几番人马都有点耐不住了。 “难道那小贼知道他们今日在蹲点?” “不会真是监守自盗吧?” 贴在门板上的李尚书开始打哈切,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工部主事摸过去小声提醒:“大人,要不您先回去睡,小的门陪赵修撰守着就好了。” “贼人狡诈,逮到了非要抽筋剥皮不可。”李尚书实在支撑不住,骂完人被下属搀扶着偷偷从后门出去了。赵宝丫和赵星河却像个夜猫子似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继续盯梢。 等到月亮完全没入了云层,天彻底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时。待在赵宝丫脚边的小黑突然吠了一声,吓得躲在柴房里盯梢的人一个机灵。 赵宝丫连忙蹲下,嘘了声,小黑很懂事,立马也蹲下不动了。 很快,四周盯梢的人都听见院子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众人兴奋:狡猾的小贼终于出动了! 工部的主事急不可耐,一脚踢开柴房的门,点燃火把冲了出去,大喊:“小贼,可逮到你了!” 巡城御史一声口哨,埋伏在四周的官差也举着火把冲了出来。 原本漆黑的院子瞬间被照得灯火通明,一个个火把,把围在中间的小贼照得原形毕现。然而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那‘小贼’丝毫不受他们影响,闭着双眼,正努力挥动铁锹,一铲又一铲奋力挖着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