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见主子脸色难看,立马道:“不务正业,就他那样,这次肯定是主子会得顾山长青睐!” 陆坤面色不愉,一扭头正好瞧见一个奶呼呼的白团子正在偷瞄自己,他缓和了点脸色,走过去放轻声音问:“小孩,你爹去找谁下棋了?” “啊,坏叔叔!”小宝丫瞪了他一眼,吓得头也不回的跑了。 书童在看着小娃娃一颠一颠的身影笑得乐不可支,然后又在陆坤杀人的眼神里闭嘴! 小宝丫跑出好远还在回头看,确定那人没跟上来才拍着小胸脯长长舒了口气。小团子一路到了顾夫人的院子里,左右看看问:“夫人,山长爷爷今天没来吗?” 顾夫人正在摆弄新得的白玉兰,顺口道:“你山长爷爷去找他弟子下棋了。” 小宝丫眼睛微亮:是赵春喜叔叔?她爹也刚刚去,是不是能碰上山长爷爷了? 阿爹的棋艺那么好,山长爷爷肯定会喜欢阿爹的。 “鸟儿啊,去帮忙看看情况吧。” 花园里的鸟雀扑凌凌去了,很快顾山长又回来了,边脱外裳边气愤道:“今个儿撞了邪了,几只鸟雀一直围着老夫转悠,拉了坨鸟屎在肩上。”严肃的山长大人怎么能顶着一坨鸟屎去见自己的弟子呢,于是他回来换衣服了。 顾夫人边唤婢子过来接外袍,边憋着笑。倒是赵宝丫欲哭无泪:她这是好心办坏事了,阿爹是不是碰不到山长爷爷了? 好在顾山长换了衣裳又往赵春喜的住处去了,然而等他到时,赵春喜已经和赵凛下上了。他虽然是师长,但也没有把人中途扯下棋桌的道理,只能坐在旁边围观。看着看着,他就紧张起来,恨不能上嘴提醒赵春喜小心、不能走那一步,错了错了。 赵凛下了最后一颗黑棋,赵春喜弃子认输。顾山长一拍大腿,气道:“先前你那颗子怎么能下那里,不是给他釜底抽薪的机会嘛。你起来,让老夫来。” 尽管赵春喜还没过手隐,但老师要下,他也只能起来退到一边。 顾山长拿了白子,做了请的姿势。赵凛面上带笑,不慌不忙下了第一粒黑子…… 院外艳阳高照,蝉鸣催人睡,陆坤忍着瞌睡刺股苦读,赵凛正悠闲的品茶下棋,在棋盘上打一场看不见的战…… 连下了几局平局后,第六局双方搏杀激烈,棋至中盘,盘面隐有两条黑龙将白子团团围困,长龙纠缠,错综复杂,生死难分。 顾山长第一次见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却泛着森森杀气的局,心惊的同时也入了迷。最后被赵凛围死时,还迟迟不肯弃子。 “方才那局棋叫什么?怎么从未见过这种下法?” “承让了!”赵凛笑道,“双龙困珠局,恰巧为之。” “妙啊!”顾山长捋着胡须赞叹,“再来一局?” 赵凛起身躬身一礼:“不了,近日要段考,学生是忙里偷闲,之后要回去勤学苦读了。” 顾山长有些失望:“如此着急?” 赵凛:“嗯,众人都传山长有意选段考第一的学生做弟子,学生不才,也想入先生门下,自然要用功。”那意思很明显了,选我吧选我吧,选我,我就不用备考能专心陪您下棋了。 然而,顾山长笑容淡了下来,摆手示意他走。 赵凛也不急,真起身告辞了:钓鱼一次性不成功也无碍。 等人走后,顾山长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然后问赵庆文:“他是恰好今日来找你下棋的?” 赵春喜摇头:“不是,前两个月就开始了,之前他还不太会下,被弟子嫌弃了许久。” “才两个月?”顾山长惊叹,这也算天赋异禀了。 赵春喜顿了两秒又道:“山长收弟子倒是可以考虑赵凛,他为人不错,棋艺也精湛,应当也山长合得来。” 顾山长:“再说吧。” 他把整个棋局端了回去,坐在书房里好一通研究,越研究越上劲,直到月上柳梢头也不觉疲乏。门被敲响,顾夫人端了清淡的粥点放到他对面的案几上,道:“怎得这样入迷,晚膳也忘了吃?” 顾山长把今日下棋之事同顾夫人说了,又提起赵春喜的话。顾夫人也诧异问:“你为何不同意收那个赵凛?” 她瞧着挺好:至少在宝丫口中,赵凛是个极好的爹,为人应该也错不了。 顾山长蹙眉:“先不提那骇人的身高,此人太爱钻营,落子看似温和却杀气凛然。以后若是为官,难保清正。”而且他总觉得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