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见,心下仍有些惊骇,“照如此?说,大姑娘的外祖家也该有这病症才是了?” “这病是大姑娘的外祖母传下来的,胡舅爷不是她生的,自然不带此?症。老太太命好,嫁了个胡老太爷,早年?胡家在常州也算大户,发了病,胡老太爷走?到哪里都放心不下她,一直带在身边。看顾得好,没出什么差池,是后来年?岁大了身子骨不好才走?的。” “我听说先太太的同胞姊妹,就是安家那?位姨妈,不是也死在这病上??是失足坠崖而死?” “安家姨妈倒不是死在这病上?,不过我们这位先姨太太也是命苦,嫁了安老爷,好好的小两口?,因着这病根,本不打算生育,所以才替安老爷娶了二房。谁知后头又有了身孕,既有了,就想着安生生产。不想那?年?夫妇俩进香回家,先姨太太说山崖上?那?片花开得好,非走?近去瞧,一不留神踩空下去。安老爷去拉她,也给拽了下去。安老爷命大,只摔折了胳膊,捡回条命。先姨太太就没那?么运气了,落得个一尸两命。” 说话已及至门?上?,瞿尧摇撼着手自行前去,“我们大姑娘命苦,生来就带着病根,虽未发过,可人人都是提心吊胆。你多?加留心吧,只要你护得住她,多?少钱老爷也舍得赏你。” 良恭止步在后,一边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一边想着妙真那?张不谙世事明?艳的脸。也不知是这两者哪个在他心里弹动一下,把他先前打好的算盘又弹乱了。 过得两日,良恭天未亮便打点细软欲转家去,给妙真听见,本来晃都晃不醒的一个人,忽然精神抖擞,忙从铺上?爬起来,不及梳洗,散着长长的头发跑到廊庑底下。 时下天长夜短,卯时透着一点亮,月亮又还在,也有刚睡起来的缘故,妙真看这幽昧的颜色形同梦境。良恭站在院门?前头,隔着个场院,恍惚像是又走?到了那?夜的山道。 那?条细溪也如同是梦里流淌出来的,妙真回来几日暗暗向人打听,谁都说不清那?是哪里。而梦里的野火堆也再找不到一点灰烬。 其?实那?晚的惊险事早被人问了个八百遍,但她还有些惊心的细节没对?人说起,是个渺茫的秘密。 有时候要问良恭,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令她无名高兴的不过是些皮肤擦过皮肤的小事,要问也未免太较真。说不定他都不记得,只在她心里形成遗迹。 良恭以为她跑出来是要吩咐他些什么,多?半是要他捎带些吃的回来。他远远地问:“大姑娘想吃些什么?” 妙真见他肩上?挂着个包袱皮,倏然怕他是要一去不回了。 此?刻听他这样问,又自觉好笑。 转念想起尤老爷要许他婚姻之事,又怕他是忙着回去与他姑妈商议,脸色立刻又翻了一遍,不好看起来,“亏你还记挂着主子,我还当你高兴回家,什么都抛在脑后了呢。” 大早起的便言尖语毒,良恭有事急着出府,只得没奈何地堆起笑脸,“怎敢呢,你哪是主子,分明?是我的天王老子!” 妙真心里刹那?犹如有一场春风经过,吹动她向场院中走?去。 又听见花信在屋里喊,“嗳,你又到哪里去?赶紧梳洗,太太他们想必都好了!” “就来!” 她依然款步向良恭逼近。良恭望着她模糊单薄的轮廓渐渐在月光中清晰,呼吸也逐渐加重。 他不由想到那?走?失的一夜,她这份美就紧贴在身边,似乎是触手可及。然而当她走?到面前,他又把眼不耐烦地避到一边,谨慎地将?手蜷在两截袖中,“还有什么事?” “你……”妙真将?几句话嚼在嘴里,不知怎么问才好。 想来想去,拿出了个恩德厚重的主子样,“老爷说要赏你上?回忠心护主的事,赏你什么了?要是赏得不够,我这里再另添补你一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