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拿手指了指脑袋,恶毒的接着道,“算起来,我那傻侄子快三十的人了,说话行事还像是六七岁的小孩,动不动就盯着一个地方痴愣愣的看,口水流下来还要别人给他擦。鄞都的人都知道这事,不愿意把姑娘嫁给他。不然倒让那小贱蹄子捡着便宜了。”她脑海里浮现出卫莺和一个傻子拜堂成亲的画面,越说越兴奋,吊梢眼里闪烁着快活的光。 卫霜脸色凝重了些许,她丽嘉平日里虽看不惯卫莺矫揉造作的做派,嘴上不饶人,可也不屑于背后捅刀子,还是这样深的一刀,她会良心不安的。 “这……怕是不大好吧。再怎样落魄,好歹是侯府嫡出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传出去会惹人笑话的。” 孙香兰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卫霜一眼,没好气的道,“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娘这可是在帮你,你不是喜欢摄政王爷吗,要是让小贱/人成了摄政王妃,哪里还轮得到你?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不是手硬心狠?你呀,多跟你妹妹学着点,别看她年纪小,懂的可比你多的多。” 卫霜泄了气,不欲再与孙氏争辩。那日婚宴上巴掌的疼和耻辱她没忘,摄政王爷那般在意卫莺,若此事被他知晓……这后果,卫霜不敢想。右眼皮跳了下,心底浮起一阵隐隐的不安来。 * “咳咳。” “小姐,你醒了!” 卫莺虚弱的睁开眼,一时不大看得清楚周围,黑咕隆咚的,好半天才适应。 外头像是已经天黑了。先前的黑衣人不见了踪影。头有些发晕,这地儿一直晃荡,倒像是以前在船上的感觉。许是料定她逃不了,身上一根绳索都没有,还能自由走动。蕊心扶了她起来往外走,水面黑沉沉的,船行极快,划出道道波纹,看的人眼晕。 “蕊心,你会凫水么?” 卫莺两眼直勾勾的,冷不丁冒了一句。孙氏丧心病狂,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她还要等元昊哥哥,等着做他的太子妃呢。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蕊心欲言又止,但见朦胧月色下小姐决然的神色,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道,“少时学过一点,也不知忘没忘。小姐,奴婢但听您吩咐。” 安静的夜里响起两道清晰的水声。 时值盛夏,可这水还是透骨寒凉,卫莺的身子骨哪里受的住这磋磨,很快就在水里打起冷战来。 蕊心吓得魂都快没了,拖着她奋力往岸上游。 小姐此举实在是太冒险了,容易引得他们发现不说,更可能双双赔了性命。可她要是不同意,小姐铁了心,一个人都能跳下去。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夫人在世时,托付奴婢照顾好你,若小姐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也绝不独活。 那几个黑衣人听到声音,赶紧去检查关着卫莺的舱室,里面果然没人,纷纷跳入河里,扎个猛子往水里有动静的地方游去。 蕊心察觉到有人追上来了,心慌不已,加快了游动速度。 可这些人个个都是凫水好手,很快就追上了她们。若再迟得一会,真就让她们从眼皮子底下逃了,实在可恨。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看着乖顺,没成想还有这样的胆子。于是,再次被抓起来的二人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根本没了任何逃跑的机会。 卫莺哆嗦的厉害,这几个黑衣人并不想取她性命,扔了床褥子来。蕊心帮她仔细把身上擦干,又把褥子裹在她身上。黑暗中,卫莺不言不语,泪水流了满脸。 * “陛下,近日上京人心惶惶,左御史一案后,又接连发生好几起类似案件,在朝为官的官员无不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啊。大理寺查了有些时日了,派出去的人竟是一个也没回来,怕是……怕是已遭不测。此人每次作案后,都会留下下一个作案地点,这次,应该是鄞都。”严太傅站出来凛然道,花白胡子显得他更有威仪。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