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额头上,他停止抚摸。 温静却抓住他的手腕,眼睛泛红,“我不想看到有人再出事了。” 不想再有一件事,成为过不去的心梗。 如果今晚出事的话又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觉得,如果今晚不和他们见面不就好了。 心魔是最可怕的,一点点地啃噬柔软的心脏,人试图自我修复,再源源不断地被啃噬。 林叙被护士带过去做检查,包扎。 他伤得没傅凡洲重,大伤没有,小伤一把,如果温静的车不过来撞飞那人的人,那把刀可能就和捅傅凡洲一样,捅进去了,吃痛后失去知觉,那些人可能还会捅第二刀……后果无法想象。 再回忆一遍,依然让人心有余悸,林叙大概想不到那姑娘当时的心境。 果断利落,勇敢无畏。 但现在,红着眼睛,就这样望着他。 望得人心都碎了,不知道怎么哄,只能摊手:“今天这事,不怪我。” 那帮人是来找傅凡洲的。 他就是个受牵连的。 “老傅这人做事太没人道,得罪不少仇家。”林叙说,“这不,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知道他们是谁吗?” “一帮地头蛇。”他淡淡道,“回头收拾他们。” 温静后续接到警察的电话,要求进局子写笔录什么的,林叙让人来医院这边,现在他们走不开。 事发现场自然也要被封锁调查,那帮人,一个都跑不掉。 傅凡洲要是出事的话,那帮人的头儿,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半夜,傅凡洲才醒过来。 他们两个住一高级病房,醒来的时候林叙和温静都在,她按铃叫护士和护工去照顾人。 “我居然没死。”傅凡洲望着天花板,“我以为我到天堂了。” “你就一畜生去哪门子天堂?”林叙淡淡道。 傅凡洲侧脸看过去。 看的却不是他。 而是那边椅子上坐着的温静。 不知是灯光的缘故,她的小脸格外的苍白,衬得眼眸如黑珍珠似的幽黑。 他深呼吸,想放松下,结果引起咳嗽,腹部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皱紧眉关,骂了句。 护士过来给他量血压测体温。 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闭上眼睛,冥冥之中感知到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不是香水,更像是洗衣液的味道,清新又亲近。 他想起来了。 那好像是件女孩子的衣服,叠成条儿,绑在他的腹部止血用,那气息混杂着血腥味,复杂又奇妙。 护士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眼睛死死闭上。 “他这个要多久才能好?” 他听出来,是温静的声音。 “这个看他恢复的情况,大概率两三周。”护士推测道。 “两三周?要那么久?” “是的,他伤口都挺深的。” “要紧吗?” “没事的,比那边刚做过手术的要好很多。” 哦,她帮忙问的是林叙的情况。 毕竟是她男朋友,问这个情理之中。 傅凡洲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幕幕全部都是之前的种种,剧烈的疼痛让感官神经时而麻木时而清醒,他倒在地上,如同坠入一个黑暗中,而那时有光照进来。 起初没以为开车的人是她。 那车为了救他们直冲过来的时候更想不到会是她。 那姑娘明明是,他怎么都不?会看第二眼的人,她是如何做到在那瞬间脱颖而出的。在他们两人都以为快玩完的时刻,在他觉得自己作孽太多活该被捅的时刻,有人如神抵降临。 傅凡洲发现自己都没力气睁眼去看,最后的感官只剩下听觉,听旁边的窃窃私语,慢慢地,困意和疲惫感来袭,又睡了过去。 温静太累了,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脑袋趴在床边,本想短暂休息一会儿,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极度的恐惧将她拉入曾经的梦魇,当初看着人慢慢从眼前消失,死亡,连同自己一遍又一遍回忆少年曾经经历的痛楚,被淹死的感受会有多难受?也不排除海浪将人撞击礁石后碰撞而亡,连尸体都没找到,无数种死法都有可能。 每一种都令人心碎。 “别走……” 混沌之中温静呢喃出梦呓声,意识被梦魇控制,大脑再一次彻彻底底体会当初的痛苦。 “林叙……你回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