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一面弯腰换上拖鞋,一面对他说:“不用换鞋。” 她隔一天会拖一次地,因为房子小,家务活也不重。 但程津予还是在门口脱了那双白色板鞋,穿着袜子进来。 程津予穿的不是校服,应该是下午回家换了趟衣服。 黑色的长袖圆领衫,和深色宽松牛仔裤,腕间带着只看外观就能猜出价格高昂的腕表,身形颀长,站在客厅中,稍显格格不入。 因为心里惦记着要给程津予处理伤口,梁音直奔自己的房间翻找前几天去药店买来备用的小药箱。 她没关房间门,所以程津予看见了她在房间里转转悠悠的身影。 梁音的房间也不大,单人床,套着素色的床单,旁边就是书桌,上面整整齐齐堆着课本和资料。 没一会儿,她就重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白色小药箱。 程津予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给自己涂药。 梁音在他身边坐下,低着头在药箱中找出未拆封的碘伏认真研究用法。 这还是她从来没用过的设计,棉签样式,棉棒里装着碘伏消毒液,将其中一头掰断,碘伏就会自动浸湿另一边的棉头。 她按照说明书弄好,抬手要给程津予涂上时,才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 先前因为她急着找药箱,被模糊掉的同处一室的尴尬气氛渐渐浮在空气中。 她的手就这样悬停在半空中。 程津予勾勾嘴角,“怎么了?” 他面上坦坦荡荡,倒显得她胡思乱想。 梁音抿唇,压下那点不好意思,但是手上的动作变了,没有再往上抬而是把棉签塞到程津予手里,示意他自己上药。 而后故作自然的与程津予闲聊,“房奇是出什么事了吗?” 程津予垂着眼看她,“想知道?” 梁音听他这话就知道还有后话,先给自己找台阶下,“要是不方便讲我就不听了。” “方便,怎么不方便,一波三折的,跟演电视一样。” 他蛊惑她,语气跟骗小孩似的。 程津予又将棉签递回到她手里,懒散靠在沙发上。 “帮我弄好,给你复述一边。” 他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嘴角带,“我自己看不见。” 梁音被成功蛊惑,周到的替他把所有的伤处理好。 鼻梁上贴着裸色的创口贴,下颌也贴了一个。 其实程津予才懒得搞这些,一点点小伤,不管它过几天也能自愈,可他就是享受梁音照顾他的感觉,所以由着她来。 这些伤纯属是程津予的无妄之灾。 房奇今晚也有演出。 他的乐队一直缺主唱,不过好在他们每次演出的酒吧有驻唱歌手,有功底,基本上每次演出前合个两三遍就没问题了。本来一直是相安无事的,偏偏今晚不对劲。 那个主唱不停挑刺,说是他们乐队伴奏跟不上他的节奏,一会说快了一会说慢了。 要是别人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房奇和乐队里面的几个人,没有哪个是好惹的,在家都是少爷级别,就算出错了都不允许别人说三道四,更别说他们配合得好好的,哪能咽下这口气。 场面当时就失控,争执间他们几个还发现那个主唱周围还带了不少人。 程津予全程都在台下看着,猜出那几个人的心思。 那个主唱自己去外面找了几个人组了新乐队,想把房奇他们几个顶掉,又想顺理成章点,这才一直找茬挑刺。 只是没想到碰上个硬钉子。 酒吧老板是知道房奇那矜贵身份的,生怕怠慢了这位出来体验生活的少爷,哪想到自己请来的驻唱给他惹出大麻烦。 老板当时就黑下脸,告诉那个主唱不可能换乐队,要么就他自己卷铺盖滚蛋。 当时正是酒吧生意好的时候,酒吧的卡座和散台都是满的,不少人探头过来看热闹。 房奇嫌丢脸,直接扔下一堆设备走人。 结果主唱招来的那些人咽不下这口气,房奇他们没走多远,就被堵在那条街后面的胡同里。 程津予虽然不是乐队的人,但受到牵连被一起围住。 不过也是因为他恰好在,不然房奇他们几个今晚逃不掉一顿毒打。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