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已凉,但正好解渴。 拿起茶杯时,宋知渺心里还愤愤地想着,太后都要将她许给江妄了,他看什么看,难不成看了还能叫太后改变主意不成。 这般赌气的心绪上头,宋知渺又大着胆子抬头了。 只是当她喉间清凉,目光触及陈堰沉暗的视线时,心中赫然想起了什么。 咕噜。 来不及压抑的吞咽动作将那一下灌入口中的茶水全数咽下,而陈堰在此刻神色忽变,紧抿的双唇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得逞了什么一般,令人顿时毛骨悚然寒毛竖立。 宋知渺脸色一白,即使根本没尝出什么异味,喉间却像是要烧着了一般。 陈堰! 他怎么敢! 在周围奇怪的目光下,宋知渺骤然跑了出去,一路奔至无人的大树下,她通红着眼眶干呕不止。 “呕!咳咳咳!呕!” 可她仅是喝了一口茶水都还未进食怎能吐得出东西来,干呕一阵令喉咙阵阵发疼,眼眶蔓上水雾,却仍是无法阻挡似是无异的茶水完全进入到她的腹中。 完蛋了。 她怎能这般不警惕!分明来前都不知警醒了自己多少回了。 可宋知渺也的确没想到,人来人往的大殿中,陈堰就趁着她离桌的这么一小会竟然敢在她的茶杯中下药,竟无人发现他吗,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越想便越觉得浑身发凉,宋知渺不知陈堰下的是何药,若是梦中那般药,她岂不是要…… 宋知渺登时觉得浑身又开始发热了,明明不该是这么快就生了药性的,可她一想到梦中的场景,浑身就如千百万只蚂蚁爬过,哪哪都不适。 这感觉,错不了。 一定是的。 陈堰这个混蛋! 宋知渺快哭了,她仓皇无助,甚至不知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险境。 正在这时,一旁突然有宫女路过,瞧见她的异状,忙上前询问道:“姑娘,您可是身子不适,需要奴婢帮您吗?” 小宫女细软的手搀扶住她的一瞬,宋知渺登时惊住了,忙不迭抽出自己的手,唯恐叫人发现自己此时的异样。 她可不想在人前露出那副模样,可这药效来得快,她甚至还来不及回到家中。 她得躲起来,她不能叫陈堰得逞。 宋知渺忙不迭甩开宫女,嗓音颤抖慌乱:“我、我没事,没事没事。” 俨然不像是没事的模样,可宋知渺已顾不上那么多,越是想着,身体的不适感就越发明显,她一路逃离宫女的视线,直到四下再次无人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这会身体好似又稳定了下来,虽是有些发热,但已不再瘙痒难耐了。 宋知渺有些奇怪,但也不敢放下心来,脑子飞速运转想要寻个能够藏身的地方。 突然,她想到一个地方。 今日是皇上特为江妄归京设下的宴席,江妄身为宴席的主人公,此时定是在众臣中间忙得脱不开身,他的寝宫无人居住,他自己也不常住。 借一下。 她就借一下。 宋知渺几乎没怎么多想,江妄已是被她纳入可以肆意一些对待的对象中了,混沌着思绪忙不迭朝江妄寝宫的方向而去。 她要把自己关起来,就算难受死她,她也绝不会让陈堰碰她半根寒毛,等到药效过去了,她就能全身而退了。 可越往江妄的寝宫走,宋知渺的思绪却越来越繁杂。 若是陈堰仍不肯罢休呢。 那日在凝心楼,他也是这般任由她从他眼前逃脱了,让她误以为自己这是能够摆脱掉他,可下一次他便使出更为下作卑劣的手段,所有的诡计都是为了将结局推向那个最终的模样。 梦里的她逃过了凝心楼那一劫,却没逃过被陈堰下药,梦外的她,即使此番逃过了,后面还不知陈堰会使出怎样的手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