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压着紧张快速发问。 护卫垂首低声道:“前方还有两艘大船待检,船上管事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只说领头搜查的似……似是穿着一品紫官袍。” 一品紫官袍! 唐窈脸色当即变了。 大晋官袍一二品着紫,三四五品着绯,六七品着绿,八.九品着青,能穿一品紫官袍的人不是亲王公侯,便是朝中大臣。 而有这等身份的人,是绝不会亲自跑来追查要犯的。 唯有郁清珣! 她明明已经远离京城六百多余里,郁清珣是怎么跑到她前面去拦截的?! 唐窈心下又急又恼,快速道:“可能先下船躲开?或船上可有躲藏之处?” “此处河道狭窄,不仅岸边有官兵把守,河里还有官差撑了小船巡视,下船怕是躲不开,至于躲避……恐船上其他人会生疑,反而容易泄露踪迹,造成误会。”护卫如实道。 唐窈眉头更紧,心里犹为不甘。 她已经走了六百多里了…… 正想着,外头传来响动。 “呦,官爷官爷,您看我们这都是货物,运的是去往岭州的布匹,绝无要犯……那里面是我家东家的几位贵人,不可冲撞,诶……”船管事急喊,“那边真是贵客不得冲撞!” 杂乱脚步声靠近这边。 唐窈几人提了心,连郁棠郁桉都没敢吱声。 “放肆!”有谁喝了声。 紧接着,外头另响起一个漫不经心,又略带凉意的熟悉嗓音:“谁允你们乱闯乱搜的?” “崔郎中?”外头搜查的人认出崔钰,狐疑道:“崔大人不在京中怎在这?” 崔钰不答,只将目光投向过来的人,语气还凉,“什么要犯能得郁国公亲自领人搜查?” 货船尾部甲板上,一群穿皂衣的衙门官差,簇拥着中间那位紫袍男子缓步靠近,前面领人搜查的亲卫躬身退到旁边。 郁清珣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向他身后的房舱。 跟着的人立时明了,往前要继续搜寻,“还请崔大人让个道,让我等搜检一番,若是……” “若我不让呢?”崔钰嘴角勾着笑,语调依旧透着玩味,“我刑部司专掌律法,有审查大理寺及天下诸案的职权,诸位说有要犯在船,可有缉令?可有此人犯罪之实证?” 亲卫顿了顿,再看向郁清珣。 崔钰官职不大,但确实正好是管这一块的,且他身后还有位三省宰相,不好强行硬闯。 郁清珣根本没将对方放眼里,只吐出一字:“搜。” “是!”亲卫马上领人向前。 崔钰那头的护卫也立即挺上拦截,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眼看就要碰撞拼斗。 房舱那头陡然传来一声软糯叫喊:“爹~” “停!”郁清珣急促喝了声,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竟少有地划过紧张,抬步快速朝前头房舱走去。 房舱内,抱着郁桉的奶娘面露紧张,想哄又不敢在这时出声。 郁桉早念着父亲,此刻听到亲爹声音,哪还记得其他,挣着从奶娘怀里溜下来,就朝外奔去。 小人儿跑起来速度还不慢,周围丫鬟婆子不及也不敢伸手去拦。 唐窈还没来得及喝止。 他已经奔出房舱,开心地朝过来的男子张开双臂,“爹爹~” 郁清珣走过来,看到儿子的瞬间,神色放松下来,眉舒目展,像突然有了异样的神采,顺势又极其自然地蹲下身子,将扑过来的小人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像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目光则朝房舱望去。 室内的唐窈闭了下眼。 “夫人?”旁边仆从请示。 郁棠想出去,又忍了跃跃情绪,站在母亲身边轻轻唤了声:“阿娘?” 唐窈将情绪调整过来,对女儿笑了笑,语音轻婉如旧,“想出去就出去吧。” “唔……我陪阿娘一起!”郁棠往外移了步,又坚定站住。 唐窈叹了声,起身牵了女儿的手,大方朝外走去。 两人从房舱内出来。 外头正值午后,骄阳璀璨夺目,洒在周围河面上,荡起片片凌波,如有银光闪耀。 郁清珣单膝点地抱着儿子,眸光朝她看来,嘴角不觉弯出浅笑,眼里有着细碎柔光,一如初见,深邃迷离像含着水光。 唐窈平静看着他,既没言语,也没表露别的情绪。 郁清珣视线再转到她牵着的郁棠身上。 小姑娘见他看来,眼底明明有欢喜,又故作气恼地哼了声,转开脑袋不看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