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纪清没想到会在和程迩聊得热火朝天时接到纪芳宁的电话,她朝程迩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按了接听。 程迩这边只能看见岑纪清面色不善地在餐巾纸上掐出指甲印,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到后面她把听筒移远了些,夹了块排骨边咬边通话。 “怎么了?”程迩见岑纪清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般。 “我妈让我下周末回家一趟。”岑纪清喝了口水,心情只是不好,却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情绪。 程迩听出事出反常的意思,“有什么事情吗?你研一一整年不就过年回了趟家吗?” “我妈没明说,但我猜是相亲。” 程迩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还需要相亲?” “哼。”岑纪清夹了一筷米饭,送进嘴里,“我家里人可不知道我的德行。” 她低头盯着玻璃杯里的液体,直望到底,“我反正不想相亲,下周回去就对他们把话挑明了,让他们别指望我结婚生子。”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她像是很轻松丢掉一个包袱,又对程迩笑得如几分钟前一样灿烂。 程迩也随着她笑,这类话题上了餐桌就注定要被丢掉的。岑纪清不喜欢谈起她的家庭,她解释说这是因为自己不恋家而已,但程迩可以感觉到她的回避背后是经年的伤口,无法挑明的创伤,于是她也配合着尽量避开。 岑纪清出了高铁闸机果然没见到父母的身影,尽管提前给他们发去了车次,但没空就是挤不出空的意思。 她打了辆车,想起上一次回家穿的还是羽绒服,这会儿已经又穿起了长袖,季节更替没有在这座城市留下印记。 家中也是空无一人,她翻出不常用的零钱包才找出家门钥匙,推开门倒是一切如常,她坐在沙发上,调动起从十岁到现在所有关于这间房子的记忆。 这里见证了父母的一切争吵和复合,也容纳了她的不安焦躁,可为什么想来想去,都是坏的比好的多。或许这也是她想要逃远的原因之一。 纪芳宁回到家时岑纪清已经卧在沙发里睡着了,她便去找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没想到毯子刚盖好岑纪清就醒了。 四目相对,一时间尴尬胜过万千。 “妈妈。”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我们一会儿出门吃饭。” “嗯。”岑纪清这样答应着,其实根本没了睡意,将毯子高盖过脸,面朝着墙发呆。 晚饭选的是他们逢年过节常吃的本帮菜馆,纪芳宁与老板是熟识,两三句话便点好了一桌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