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他早晚也会成为被打击报复的那一个? 他忽然一阵心慌意乱,调转方向冲过去拍打着大院的门:“老三,老三你出来,咱兄弟好好说会话,那时候我还小,我做不了家里的主,你不能什么都怨我,你……” 正哭着,对门的张临渊出来了,他直接揪着周聪的胳膊,把他拎远了搡在地上:“鬼叫什么呢?” “小张,你说,我三弟他到底恨不恨我?他把我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着我不做坏事吗?”周聪心乱如麻,一想到周甲志可能的下场,就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张临渊不知道,他不清楚他们周家具体的恩怨,但他从诸葛鸣的话里话外知道一个事儿,周中擎从小全是靠自己打拼过来的。 所谓的族人,还不如没有。 这么一想,周聪能在岛上滋润地过了大半年,也算是赚了。 他吸了口烟,蹲在地上,掸了掸周聪身上的雪:“你问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他有没有差事交给你?要是有,就说明你的死期还没到,你还有机会。那你还不好好抓住机会?你看到他家门口的花坛了吗?一根杂草都没有,全是他和他媳妇最喜欢的花。为了那一点点的美景,他除草除得比谁都勤快。你好好琢磨吧。” 没有杂草? 那他算杂草吗? 北风吹过,周聪打了个激灵,赶紧爬起来抓住了张临渊的手:“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忽然放弃了小安?你是不是也怕我三弟报复你?你——” “别把老子跟你混为一谈,我跟他谈不上生死仇敌,不过是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只要我没害过安六合他就不会拿我当死敌。我技不如人,但又希望我爱的人过得好,当然要放弃执念。可你不一样,你没做的,你老子肯定没少做,你好自为之吧。”张临渊说完就走了,留下周聪在雪地里独自落泪。 周聪琢磨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的,老三院门口的花坛里没有杂草。 他也不想做老三家门口的杂草。 如果他真的是杂草的后代,他为了活下去,只能亲手帮他除了别的杂草,给自己换取一个挪到花盆里摆到旁边活着的机会。 于是他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他到哨卡那里撒了个谎,说周中擎在开会,抽不出时间,还叫周甲志别担心,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还自掏腰包拿了二十块给周甲志,说是周中擎给他的买酒钱,让他别计较他开会顾不上出来。 周甲志开心死了,回去的时候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 回到老家,周聪做了这么几件事—— 第一,他造谣周中擎原谅周甲志了,但别人一提到稻种,他就说自己资历太浅管不了这种事。 那谁资历深呢? 自然是周甲志,毕竟是前任族长呢,一时间,巴结周甲志的人更是争相提着礼物上门说好话。 第二,他买通了几个人混了进去,收集周甲志的种种恶行,同时又不遗余力地溜须拍马,让周甲志头重脚轻分不清自己姓甚名谁。 第三,他暗地里找来几个以前跟他混的,每家每户核对收成和交纳的种子,静待时机,一起收拾。 他这边都快把日子过成谍战剧了,岛上的周中擎却整天只有三件事可做:去部队工作,回家陪老婆,照顾孩子。 至于张临渊和沈芒种的糊涂官司,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听说沈芒种愣是拖到了婚姻登记处的人休假了都没去登记,还整天守在大院门口的路上,做望夫石。 而范文欣,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又分手了,一扭头找了个更年轻的,气得她那前任找上门去打了一架,一时间成为大院所有人津津乐道的新年趣闻。 而葛丽葛强,则被自家老妈丰富多彩的恋爱生活弄得目瞪口呆,对比之下,似乎看着消停下来的华念君也顺眼了不少。 至于他们的老子,是不是在别人眼中又多戴了一顶绿帽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老子终于结束了三个月的惩罚期限,领到这个月的津贴了。 兄妹俩一拿到钱就把自己的那份藏了起来,随后盯着神采奕奕的葛长征:“爸你高兴什么呢?” 葛长征当然高兴,华念君肚子一天天大了,人人都说看样子怀的是个儿子,他能不高兴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