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有那么点看出来的,但自己看出来,和别人看出来,这可不是一码事。 赵鸢故意装作困惑:“有么,我怎么觉得,李大人看我不顺眼呢。” 赵鸢终究阅历浅,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心思,唯独她自己看不出来,便放心地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是瞎子。 六子是个老江湖了,他语重心长道:“赵大人,要不然你趁机跟那裴小侯解了婚约,您同我们李大人,一个状元,一个进士,天生一对。” “休...休要胡说。”赵鸢语无伦次,“我对李大人之心,如俗人敬明月,信徒敬佛陀,清清白白。” 六子是听不懂他们士人之间的比喻,他打了个哈欠,“赵大人,跟我赌一把不?” 赵鸢发现这六子是有点赌瘾在身,她又嗤之以鼻,又有些好奇:“赌什么?” “在你离开太和县之日,若能保持对李大人不动心,就算你赢,赌注...就以你在太和县上任期间的全部俸禄为注。” “为何你说要赌,我就要跟你赌?”赵鸢不禁斜了六子一眼,“我和裴瑯婚约已定,这不但是我二人之事,更关乎两家人的礼节,恕我不能和你赌这种无聊之事。” 六子瘪嘴道:“赵大人,你真能容忍未婚夫同别的女人有染?” 自然是忍不得。 除了读书一事,赵鸢从未在别的事上受委屈。偏偏她染上了士人一贯爱面子的毛病,不肯在嘴上低人一等,“也不是头一回的事了,有何忍不了?” 六子抱拳以表敬佩:“赵大人的胸怀,佩服佩服。” 面子是撑住了,但抵达客房以后,赵鸢心烦意乱,压根无法理解裴瑯。 她亦看不进书,只能坐立难安地等待裴瑯。 等到夜里,对方终于从关口回来见她。 赵鸢与裴瑯尚未成婚,无法共处一室。裴瑯派来阿元来敲她门,约她在院中相见。 赵鸢下了楼,走到后院中,只见裴瑯正持着佩剑在月下踱来踱去。 看到赵鸢,裴瑯脚步一顿,懊恼悔恨道:“鸢妹,我不是东西,我...” 赵鸢察觉到了他的难以启齿,走上前,温柔地看着裴瑯:“小侯爷,你若觉得为难,便由我来问你。” 裴瑯是长安权贵子弟,青年才俊,身边少不了莺莺燕燕的追逐,可他素来都觉得赵鸢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姑娘。 她出身高贵,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全是优点。 只是...过于温顺,难免显得木讷了些。 裴瑯说,“鸢妹,我无意欺你。” 赵鸢发问道:“传闻说北凉公主是因为看上了你,才带兵守在城外,是还是不是?” 裴瑯的头颅沉了下去。 赵鸢又问:“只要你答应娶她,她便会退兵么?” 裴瑯的头颅又沉了下去。 赵鸢问:“你可曾告诉她,你已有婚约在身?” 裴瑯的头颅第三次沉了下去,赵鸢真想就地挖坑把他的脑袋给埋进土里。 赵鸢咬了咬唇,振作道:“这事本因你护送我赴任而起,我也有责任,明日我会去见那北凉公主,告诉她别再纠缠于你。” “鸢妹...”裴瑯蓦地抬起头,“有一事,我必须与你坦诚。” 赵鸢怔怔说:“你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