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驶过,环卫工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菜市场有了烟火的气息,高中的教学楼渐渐灯火通明,高三生稀稀拉拉的走进了校园大门。 褚一诺坐在学校门口对面公交站台的长椅上数了会儿人头,听见呼呼风声里有卷帘门被拉开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斜前方不远处的小吃店点亮了灯光。 褚一诺起身,拔腿直奔目标而去。 周围的店铺都还没开门,姑娘鬼魅一般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小吃店门口,刚刚蒸上包子的老板一转身,被惊了一跳。 仔细一瞧,嗐,自己吓自己,哪有这么漂亮的鬼。 “老板,有面吗?”褚一诺问。 老板指了指墙上占据四分之一墙面的菜单,说:“有。” 褚一诺顺着老板的手指望去,根本没看清就脱口而出:“火锅味儿的面有吗?” 老板寻思这姑娘长得跟喝仙露的仙女似的,怎么口味这么重。 “这没有。”老板摇头,“姑娘你这大清早的要吃这么辣么。” 褚一诺才反应过来自己点了什么,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两素面加个蛋。” “好的,你先坐会儿。” 老板说完就进了厨房。 褚一诺随便找了张靠近门口的桌子坐下,看着外面漆黑的路面渐渐丰富起来的人来车往,城市即将苏醒。 面上的很快,褚一诺道了声“谢谢”,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搅拌着面条低头吃了起来。 嗯,味道还可以。 但是,没有顾尧做的好吃。 她夹着面条的筷子一顿,倏尔一笑,低头继续填饱五脏庙。 吃完了面,褚一诺付了款便起身往回走。 此时的天际渐渐豁开了一道口子,天光慢慢地溢了出来。路灯一盏一盏地熄灭,行人车辆也逐渐多了起来。 褚一诺双手揣在羽绒服兜里往回走,暂时不用上班的她跟个无业游民似的左看看右瞧瞧。 大街道路两边的一排排梧桐树上挂满了小红灯笼,路灯上的国旗红的耀眼。 小巷周围围满了摊贩卖菜,卖水果,卖早点。 褚一诺穿过小巷,走上辅道的天桥,人行至中心,却蓦地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朝前方天空看去。 天桥视野宽广,日出的红光冲破轻纱似的晨雾,慢慢地四散开来。 红光褪去颜色,一缕缕金线拼凑出一整个初升的太阳,缓缓地越升越高,稳稳地挂在天上。 褚一诺从羽绒服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对着太阳拍了一张照片。 从未认真看过日出的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日出好像确实不比日落差。 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很美。 …… 回国后这几天,褚一诺一直处于休假状态。 她在第二天去指定医院进行了全身大体检,检查是否患有传染病。几天后拿到报告,一切指标正常。 在这期间,她还去了趟局里,又去了趟警校,也没什么事儿,就天天搁家里倒时差。 时差倒过来后还是会失眠,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会条件反射地一醒来便下床找掩护,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国内,在她自己的家。 她是学心理学的,其实很清楚。这属于战后心理综合症,大多数经历过战争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出现这些情况。 她这种,不严重,很轻微,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她有时候会梦见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会梦见慕卡尔那些饱受战火摧残的平民,会梦见骨瘦如柴却笑容天真的孩子,会梦见卡卡,也会梦见当地的政府军警,维和战士们…… 可是偏偏一次,一次都没有梦到过顾尧。 * 元宵节晚上,褚一诺跟家人吃了饭,收到好友龚灵的微信,叫她出来逛元宵灯会。 龚灵家底雄厚,是位高贵美艳的千金小姐,职业是自由画家。最喜欢满世界到处旅游,寻找灵感。 她跟褚一诺的友谊很电视剧,千金小姐被绑架,褚一诺作为警方谈判专家解救了她。 案子结束,经过龚灵坚持不懈的打扰,两个年纪相仿,性格合拍的小姑娘变成了好朋友。 这不今天刚下飞机听说有元宵灯会,人就赶紧call褚一诺了。 褚一诺正好在老太太那边过节,没意思也无聊,借口临时有事,便溜之大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