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辞手忙脚乱地一通翻找,找出一枚青玉小瓶:“这是续元丹,可以暂时压住病势,激发体能。但是这药力生猛,后患……” 萧暥不等墨辞说完,拿取丹丸,不假思索地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倒下。 然后他抹去嘴角的残血,以剑支地挣扎着站起身来,沉默的目光掠过这余下的一千多人。 许多人都眼眶通红,泣不成声。 “将士们,战争还没有结束!”他高声道,“即使君侯不在,你们依旧是我军的主力,是不败的精锐!” “主公!”骑将庄瀚也是魏西陵的负剑士,红着眼眶单膝跪地,“君侯有过嘱托,他不在时,让末将等听候萧将军调遣!” “从今往后,萧将军就是我们的主公!” “主公!”上千将士齐刷刷单膝跪地。 萧暥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被他强咽下去,勉力道:“将士们,请起。” “喏!”庄瀚抹了把眼睛,率众人站起身来。 “主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萧暥望向远处巍峨的神殿,深吸一口气:“进军!” *** 无量殿里,长廊上月光如霜,夜风卷起纯黑的袍袖如水波般拂动。 魏瑄抚栏凝望着墨蓝的夜空,天边那耀眼的光芒早已消失,寂寂的天幕上,有流星划过。 “尊上。”一个年轻的侍从站在幽暗的壁灯下,躬身轻声禀报道,“主君,不在了。” “我知道。”魏瑄漠然道,“以风长离之死,换魏西陵的陨落,这一步,不亏。” “尊上,萧暥和墨辞他们已经登上了圣山。” “也该来了。”魏瑄淡淡道。 “苍炎军全军覆没后,我们无兵可用”侍从小心地忧声道。 整座圣山并没有苍炎驻守,魏瑄不喜欢那些肮脏的东西沾染他的神殿,因此,所有的苍炎都在夷屠闾那一战中被歼灭了。 此刻的神殿,乃至圣山都处于完全不设防备的状态。 魏瑄漫不经心道:“研墨罢。” 然后,他从容走到案前,提笔饱蘸了墨汁,信手画下几支利箭,随即衣袖轻轻一拂。 瞬息之间,无数锋利的羽箭从纸上掠空而起,带着刺耳地尖啸声飞出宫外,穿透云层,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不绝的箭雨,凌空攒落下来。 “叮叮叮”萧暥手中长剑横扫,一连格飞三支羽箭。 “竖盾!” 数百名剑盾兵将手中的圆盾高举过顶,与此同时,在盾牌阵的中心,墨辞率十几名弟子各占星位,组成一个小风凌阵。 一时之间,山道上狂风席卷,扰乱了箭矢的方向。 另一边,魏瑄笔端一凝。 居然用风凌阵,有意思。 随即他笔走龙蛇,寥寥几笔,一支黑甲大军,便从纸面上跃然而出。 造物术。 山道上,森冷的钢刀映寒了天空,一排排身披厚重铠甲的武卒踏着整齐的步伐汹涌而前,冰冷的铁甲、沉重的大盾交织成一堵堵令人窒息的铁壁,势不可挡地向前推进。 “迎敌!”萧暥一声令下,千余士兵刀剑出鞘。 这是魏西陵离去后,他们的第一战,所有人心中都憋着股悲恸的狠劲。 潮水般汹涌而前的重甲武卒狠狠地撞上严阵以待的锐士营军阵,刹那间激起璀璨的浪花,人体横飞,战马嘶鸣,刀剑的寒光刺破夜空,殷红的鲜血浸染了冰冷的石阶。 一名锐士身上插着两支折断的羽箭,仍激战不休,赤红的眼眸里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一刀横扫劈开了一名黑甲士的头颅,那无头的黑甲士倏然化作一蓬黑烟,消失不见了。 一名黑甲士刀法狠辣,一刀横扫将一名锐士齐腰削去,可他还来不及收刀,那名锐士仅余的上半截身躯乍然暴起,如饿虎般猛扑上来,铁钳般的手狠狠掐断了他的喉咙。又是一蓬黑烟荡起,黑甲士消散无踪,那名锐士也颓然垂下了头颅。 激战 …… 月光静静照着大殿,魏瑄颇有意味地停笔凝思。 哀兵必胜,果真是如此。 这一次,他下笔之前想了想,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 最后一名黑甲士烟消云散,巍峨的大殿也遥遥映入眼帘。 几名锐士当先冲入殿中,就在这时,一阵腥膻的飓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股狂暴的力量横空而起,直接将最前面的几名锐士掀地倒飞起来,撞上粗重的石柱,顿时筋断骨折。 随着腾起的烟尘散去,只见幽暗的神殿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