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夯土松软,不比砖石,即使修复了,北军用冲车一撞,又要垮塌。 萧暥抬头望着漫天的风雪,忽然有了个想法。 “取水来!” 云越立即率士兵凿冰取水,依照萧暥的意思,每一层夯土上都浇透了水。 从午后到夜里,风雪交加,萧暥也不休息,指挥将士们顶风冒雪地筑墙,再层层浇水。 北风呼啸,刮在脸上宛如刀割。 云越看着萧暥苍白失血的唇,道:“主公,风雪太甚,你还是进帐休息罢。” “我无事。”萧暥在冰天雪地中咬牙道,城垣尚未筑好,让他如何休息。 等到暴风雪一停,左袭很可能又会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必须在此之前将城筑好。 一夜猛烈的朔风。 浸透夯土层的水已经结成了坚冰,将夯土冻得结结实实。 等到天明,暴风雪渐小,左袭再次挥师而来的时候,一座坚固的冰城赫然横亘在眼前! 休说是冲车,连攻城云梯都无处搭置。 左袭望着那巍峨又光滑的墙面,只能望之兴叹。 *** 广衍城内,郡府大堂 听完了左袭的回报,北宫达满面阴霾,“现今一夜风雪,让萧暥铸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城,如之奈何!” 左袭面色森冷,一言不发。 北宫达又转向钟纬。 钟纬想了想,上前道:“萧暥大营一时既不可破,我们可绕过其大营,轻装疾进奔袭高邑、平县,切断其粮道!” 断其粮道,困死萧暥! *** 雪一连下了五天,中军大帐外,冰冻三尺,积雪没胫。 大帐里虽然烧着火盆,但也感觉不到什么暖意。 云越进帐的时候就见萧暥正坐在案前,一言不发地看着舆图,他便轻手轻脚地将朝食置于案上。但还是被萧暥察觉到了。 “云越,营中存粮还够吃几天?” “五天”云越道, 萧暥的眉头又微微蹙紧了些。 五天,从上都到广衍都需要七天,未必能撑到魏西陵回兵。 而且,即使魏西陵回兵,广衍城高墙固,北宫达主力未损,面临的也将是一场攻坚战,一场恶战。一切又会回到最初的原点上。 局势对他还真是不利啊。 “云越,从今天起,每人每天只吃两顿。一顿干,一顿稀。” 这样还可以坚持十天,等到魏西陵兵到。其他的事,再慢慢筹划。 “喏!” “朝食撤去。本将也不能例外。” “可是主公,你身体……” “这是军令。” 云越咬了咬唇:“喏!” 然后不情不愿地撤去了早点。走到帐门前,又忍不住回头担心地看向萧暥清瘦的身形。 见萧暥已经复在案前坐下,看着舆图继续蹙眉凝思,只好一声不吭地掀开帐帘出去了。 中午,萧暥喝了几口稀粥,见粥里有云越悄悄给他多加的山雉肉,于是搁下了碗。 如今减少了将士们半日的口粮,长此以往,哪有力气打仗。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左袭养精蓄锐的虎狼之师。 想到这里,萧暥愁眉紧锁,连那一碗稀粥都喝不下去。 必须想个办法,突破这僵局…… 片刻后,云越无奈地端着粥饭退出大帐。刚一出帐就被人叫住了。 “云副将!” 云越回头就见丙南快步向他走来,看到他小声问道,“主公有什么军令吗?” 云越摇头。 丙南又道:“现在将士们一天只吃一顿干的,这样下去,就怕北军来袭,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顶不住啊。还不如现在杀出去,把粮道夺回来!” 云越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些大老粗想得太简单了。 “左袭也在等着你杀出去。”云越道。 丙南被说得一噎。想想也是,左袭既然断了他们粮道,怎么会不防着他们把粮道夺回呢? 云越见他愣着不走,道:“正好,你来了,饿的话把这粥拿去吃罢。” 丙南看了眼碗中剩下的大半碗粥和肉干, “这是你给主公准备的,我不饿。” “不饿就给别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