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蒙仲身后站着一个仆人,双手托着一个锦盒。此人瘦削精干,一双眼睛目光犀利,鹰视狼顾。 “近日我得了几匹上好的幻彩锦,我是个粗人,留着也没用,想着老弟雅好风流,就给你送来了。”蒙仲豪爽道。 容绪接过锦盒时手下不经意一滑。要看着锦盒就要坠地,只见那仆人抬腿一勾,再膝盖一顶,锦盒就稳稳当当地回到容绪手中。 好身手,容绪心中暗暗道。 锦盒里是三匹流光溢彩的天丝缎,无论鲜丽的色泽还是轻柔的触感都是上品,价值倾城。 容绪不由地就想到,若是用这天丝给小狐狸做一套衣裙,风中飘逸柔软,若隐若现着一双修长的腿…… 他禁不住浮想翩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蒙兄漏夜前来,又送上厚礼,是有什么事罢?” 蒙仲直截了当道:“不瞒老弟,这些天丝缎是燕国公所赠,我只是借花献佛。” 燕国公北宫达,容绪立即心中一沉,这礼不简单。 “既是燕国公赠予蒙兄的,我岂可夺爱啊。”他说着作势就要还。 “哎哎,别,我是个粗人,这东西放我这里也是暴殄天物,而且燕国公让我带个话,他仰慕老弟才情多年,只是无缘结交,此番老弟若肯助燕国公,必当另有厚赠。” 原来如此,容绪心中沉冷地想,北宫达惯会笼络士人,恐怕收了这礼,就要替他办事了。 “不知燕国公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蒙仲身边那个精干瘦削的‘仆人’走前一步道: “只要容绪先生筹备北上的棉服军帐辎重时不那么上心,棉里可以掺一些谷草,使之又重又空,工期进度也可以再缓上一些……” 容绪委婉道,“可我按照足下所说去做,陛下怪罪下来,我承担不起。” “陛下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蒙仲大咧咧道,“老弟,愚兄劝你认清形势,北宫将军据百万雄师,朝廷兵微将寡,胜负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容绪微微笑了下,道:“若燕国公胜券在握,还需要笼络你我吗?” 闻言徐放眉峰一挑,阴恻恻道,“容绪先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绪彬彬有礼地端起锦盒,也不客气道:“不是在下不识抬举,我如今是中散大夫,食君之禄,圣命难违。请转告燕国公,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礼物,我无功不受禄。” 徐放只手接过锦盒,骨节微微突起,五指猛地发力,锦盒咔地出现一道裂痕,随即便四分五裂,流光华彩的锦缎零落了一地。 “礼物已经送出,就是毁了,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容绪明白了,今日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要么收下,替北宫达办事,要么死。 徐放森然道:“实不相瞒,贵府上下都已在铁鹞卫的掌控中了,如果容绪先生不接受主公的好意,明日一早京兆府的人就要登门了(收尸查案)。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容绪先生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阖府上下的七十二口人考虑吗?” 容绪额角不由地渗出冷汗,他兵不是什么誓死不屈的人,就在他脑中紧张地思索,该当如何周旋之际,大门外头传来一道尖利的嗓音,“圣上驾到,中散大夫接驾。” 容的绪心中猛地一沉。这下糟了!陛下怎么在这个时候驾临。 再看向徐放,果然,他那鹰一般的眼中精光一闪。 “容绪先生应该知道该如何应对吧?”徐放狞笑着擎出了手弩,在容绪胸前拍了拍,随即和蒙仲避入了帷幔之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