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族人远走西域,从此不再为北宫达所用。” 苏钰谦逊问:“我能帮什么忙吗?” 褚庆子道:“待我去问问江寄云罢,一切都是他在负责。” 苏钰不禁叹道:“寄云真是玄门新起之秀,这件事做成,又一大功啊。而我……”他苦笑一下,“我只想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然后他转向褚庆子躬身道,“有劳夫子了。” 当晚,苏钰给卫宛写了一封信。 *** 萧暥回府时已经入夜。 暮春,萧暥沿着风灯小径,踏着阶前落花,走到谢映之的房门前,今天的事他要找谢映之商量。 “谢先生?”他轻轻叩门, “小宇,进来罢。”里头一道清雅的声音淡淡地应道。 门没栓上,他就推门而入。桌案上整齐地摞满了往来公文,却没见到人。 “今日之事我已知晓。”声音随着水声荡开。 萧暥循声往里走,掀开里间的竹帘,就撞见了一道淡青色的素纱屏风,一领烟白衣衫如一捧雪搁在屏风上。灯影迷离间,一道清修的淡影正倚靠在浴桶中。 卧槽!萧暥脑子里暂停了一下:谢先生该不会在沐浴罢?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想到了洗澡?等等,谢先生道骨仙风,纤尘不染也需要洗澡么? 萧暥脑中各种念头此起彼伏,他老脸一红不敢看屏风,总觉得像在窥伺:“先生,我待会再来。” “无妨。”谢映之淡淡道, “今日我去了趟暮苍山。” 闻言萧暥心中猛地抽紧:“都阙关出什么事了?” “已无事了。”水声轻漾间,谢映之道。 言外之意,已经摆平了。 看来对方果然是冲着新政来的。 他看向屏风上淡淡的人影,顿时明白了——今日闻正闹市惊马,或者早在曹家沟决堤之后,谢映之就已经料到有人要破坏新政。所以他亲自去了暮苍山工地。挫败了对方的企图后,今天又下大雨,工地归来,即便是谪仙恐怕也不会太清爽舒适,但谢先生自然是不会跟他们一样去澡堂子里泡澡的。 “先生认为,是何人所为?”萧暥忍不住问。 “小宇认为呢?”水声漫漶间,那嗓音剔透悦耳,光听那声音就足以让人情不自禁地遐思漫想起来。 萧暥思绪停顿了半秒,道:“盛京系?” 谢映之笑了笑:“钱三,赵吉等人的背后是蒙仲。” 钱三,赵吉?萧暥微微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大约就是今天毁堤淹田的那伙人。 “蒙仲是雍州豪强,势比州府。”谢映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水花,思忖道,“此人和王氏,盛京系,直至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有联系。主公也应该见过他。” 萧暥又想起了碧游山庄那晚,千人围猎的大场面……这人心黑手狠,还蓄有私兵,不好对付。 “我们的首务是大梁的稳定,新政推展,目前还不能轻易动他。”谢映之道。随着漾起的水花声,屏风后一道修长的人影从浴桶中站起身,袅袅烟气里,那流畅的线条漂亮地不可思议。 隔着素纱屏风看去,清幽的剪影纤毫毕现,如同雾隐仙峦、瑶林玉树般秀美绝伦,而长发垂落如瀑…… 灯火下,萧暥已看得两颊微酡,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偷涉禁地的凡人,欣赏到了凡夫俗子不应该看到的美景,琼林仙境,妙不可言。他赶紧自律地转开视线。 谢映之已拉过屏风上的长衫披落身上,他将长发捋至颈后,边系腰带边从屏风后踱出。那般慵倦散漫,不同于往日里的高旷风雅,让人心动神摇又不敢正视。 萧暥鼻间飘过一缕淡远清幽的浅香,谢映之已一手拢住松敞的衣襟在案几前坐下,“但小宇说的也对。蒙仲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萧暥极力收住心神:“会是什么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