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西陵:“看似水流冲垮,实则人为毁堤。” 毁堤?萧暥立即想到:毁堤淹田,是为了破坏春耕吗? 但是堤坝的决口并不算大,他们忙碌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洪流控制住了。如果真的意在淹田,没那么容易收拾局面。 等等,一个念头忽然在萧暥脑海中划过: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毁堤淹田,相反,毁堤淹田只是手段呢? 想到这里,萧暥心中一沉。他赶紧折了根树枝,在地上潦草地画了起来。 越画,他的心里就越升起一缕寒意,果然…… 曹家沟在南门外,而闻正的京兆府邸在城北,闻正一旦获悉曹家沟堤坝被冲垮,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而最快的方式就是骑马。 从城北的京兆府到大梁南门,就要穿过最热闹的两条大街,朱雀大街与长乐大街。 闻正说过,他的马向来温顺,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变得如此暴躁。——这不难办,只要有人在马吃的饲料里动点手脚。 假设惊马载着闻正直冲最热闹的两大街,必然伤人无数。那么闻正这个代理京兆尹刚上任就纵马闹市伤人的罪名是脱不掉了! 别说闻正是京兆尹干不成了,就连人都要下狱问罪。 好歹毒一手! 如果闻正被问罪,这代理京兆尹肯定当不了,那么,盛京系的郑绮就能名正言顺地顶上他的职位,成为代理的京兆尹。 所以说,这毁堤淹田,惊马闹市的幕后的黑手是杨覆柳徽等人了? 但是这还是萧暥的推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们所为。 魏西陵道:“对方出手一击不中,就会有后手。你要小心。” 萧暥点头。 此事还是等他回去跟谢映之商量后再作对策。眼下先把堤坝修好。 从午后到黄昏,他们就像普通的农夫一样在田垄上铲土填泥,萧暥看着挽着衣袖一脸认真地筑堤的魏西陵,忽然觉得如果不是身处乱世,他们也不是将军,回到江南,田间地头,阡陌桑麻,当个农夫也未尝不是好事。 傍晚,天地间已是一片哗哗雨声,但堤坝终于修好了,萧暥累得不想动弹,但满身泥水又着实难受。 魏瑄提议道:“叔,我听里正说这曹县有浴汤,可以洗浴。” 萧暥一想也对,他们几个都是满身泥水,不如在澡堂里洗洗干净。 *** 曹县的澡堂子远比萧暥想象的要大,青砖铺地,水雾袅绕间,一口大池列于正中,有七八个人正在池中泡浴,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旁若无人地边泡澡边胡吹。 都是男人嘛,萧暥本也不介意一起泡澡,再说他和魏西陵早就赤诚相见了,但是一想到小魏瑄,他又有些挂不住老脸。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要和魏瑄裸衣相见,他作为长辈的威严呢? 他再看向魏西陵,也见他剑眉微蹙,想到以魏西陵的矜持,要在公共浴室里洗澡,这场景简直不可想象。 果然魏西陵问道:“此处可有单独的汤池?” 掌柜瞧着他们三人虽然衣袍上沾满着泥水,但穿着体面,长相俊美。他眼珠子微微一转,立即反应过来,从柜台后转了出来,陪笑道:“有,有,贵客这边请。” 公共浴室再往里走,则是以屏风和帷帘分隔出来的汤池。汤池之间有回廊穿绕而过。无人的池间帘布就敞开着,可以看到每口小池有五尺见方,可容三五人泡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