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皇帝百无聊赖地抬手要去打开书架上的一方彩绘漆匣。 “还有锁?”皇帝皱了眉。 杨拓简直头皮都要炸了,这里面装的可不是卷宗啊。 因为寒狱这地方的工作环境太压抑,工作内容太枯燥,动不动还要听到监狱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 久而久之人都会抑郁。 杨拓就搞了些刺激又有趣的玩意儿藏在这漆匣内以为解压。但这些东西带到办公场所,如果被皇帝看到了还能了得! 他娘的萧暥!杨拓简直想把他全家都问候一遍,但又忽然发现,萧暥孑然一身,想要株连,都找不到个连坐的。 武帝凝眉道:“为何锁起?” 杨拓硬着头皮:“因为是紧要卷宗,卑职谨慎起见,故而锁起。” 果然,武帝又道:“钥匙何在?” 杨拓头皮都麻了,钥匙就在他身上,但他哪里敢交出来,只能拖延搪塞,“卑职,卑职这就去取。” 他说着仓惶退出,快步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见萧暥正慢悠悠地一边走,一边和颜悦色地跟一个提着锦盒的小内侍说话。 杨拓简直比见了亲爷还激动!差点给他跪了! 某狐狸是自来熟,也太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了。更何况刚才他还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寒狱里尽是残羹冷炙,他已经太久没有闻到热菜的香气了,是熟悉的烟火味。 他喜欢闻这气味,就凑上去搭讪,却没发觉跟他说话的小内侍脸都红成了熟透的桃子,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萧暥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一身肃杀的煞气,人人对他如避蛇蝎。所以他和小内侍说话时便尽量地和颜悦色。 可他越是轻言低语,那小内侍就越是紧张,越是不敢看他。 那低柔倦哑的声音,融入秋日午后氤氲的桂花香里,稍不留神就会坠入那人眉眼间的山河风月中,害得那小内侍都不知道该看哪里,走路手该怎么放,脚该怎么迈。 从来就没遇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却不知为什么他带着如此沉重的镣铐,也不见他沮丧。 “陛下等你半天了,快点走!”杨拓抢上一步催促道。 等到杨拓急匆匆回到室内,就见皇帝指间正托起一枚镂空鎏金的绣球。 ——那漆匣的锁不知怎么打开了! 这是朱璧居容绪先生最新设计的趣玩,镂空的铜球有荔枝大小,四周雕琢精美的富贵牡丹,里头装着一枚凝香丸,受热后会一点点融化成油脂,散发出馥郁迷幻的香气。 不仅颇有情调,观赏性还很强。 金蕊牡丹是王氏家纹,雕琢在此物上面,可见这在容绪眼中是一件供玩赏的艺术品。除此之外,漆匣里还有一些如金钩,灯台之物,摊在桌案上可谓琳琅满目。 武帝扫了一眼那些五花八门的器具,明知故问道:“这就是杨司察的办刑用具?” 杨拓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卑职……卑职愚昧。” 武帝冷笑着把那金钩掷于案上,这么点场面就能让杨拓几欲崩溃,这鹰犬还缺乏历练。再看萧暥,面不改色。 只是月余不见,那人看起来更为清减瘦削了,显得囚服都过于宽大。武帝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仿佛在案前纸上执笔丹青,寸寸描摹。 这一个月来,他提笔画江山,画漫天风雪,画战马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