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西北冰雪未融,江南春风已渡。” “千寻铁索拦江,断你出路。” “鹰击长空,你拦不住。” “果然。”魏瑄轻轻点落棋子。 “什么?”黑袍人疑道。 “你的棋路,我已略有所知了。”魏瑄若有所思, “下棋如用兵,而你用兵,势如流水,从不恋战,更不会困于一隅与对手缠斗。所以,凉州失手后,你便转入江南,如今江南的局势也开始胶着,你下一个目标是东北,北宫皓在平壶谷失踪,和你有关。” “原来如此。”黑袍人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容色,罕见地严肃起来。 黑棋先行,魏瑄从落下第一颗子的时候,就已经在模拟九州战局了。 再一看,棋盘上意图分明,昭然若揭。 西北曹满已定,赫连因北遁,所以西北冰雪未融,江南魏西陵经营已久,不可攻破,只能春风暗渡,然而葭风郡又有玄门掣肘,处处制约,如同千寻铁索团团围困,所以,他必然要破局而出。 这时,雨中一只渡鸦掠过长空,向草堂无声地飞去。 风灯的幽光下,黑袍人容色暗昧不清,下颌和唇角勾出锋利的线条。 “你总能出人意料,这也是我欣赏你之处。” 他嘴角勾起一缕暗昧不明的笑意,“没错,我指点了北宫皓,但是,萧暥还要感谢我。” 不出所料,他见魏瑄眉宇疑惑地一蹙,果然还是太年轻。 他坦言道:“北宫皓本想利用南下进贡的机会,出其不意袭击大梁,被我阻止了。避免了大梁百姓一场无妄之灾,你说,萧暥不该感谢我么?” 魏瑄道,“北宫皓以两千人进攻大梁本就是以卵击石。” 但话虽如此说,以北宫皓的脑子却想不到这一招。 他问,“你在替北宫皓谋事?” “什么?”黑袍人讶异道,有点被冒犯了。 “我怎么可能为他人谋事?更逞论北宫皓豚犬之流。” 这个问题显然让他有点郁闷,他道,“是东方冉,他投效北宫达不成,转而投靠北宫皓。” 魏瑄心中一沉,这两人居然在一起狼狈为奸了? 黑袍人道:“东方冉还冒充我的属下给我写信,我就顺手推舟给了他一个建议,让他别去大梁,天下那么大,要建立功业,何必非大梁不可呢?” 魏瑄立即问:“他去哪里了?” “他去了……”黑袍人说到这里,声音悄然压低,“殿下,原来你还带了人来?” 魏瑄心中陡然一惊,什么人? 秘术屏壁忽然被撤去,四周的雨声泼天盖地而来。 魏瑄的感官本来就是极为灵敏的,他立即听到了林间纷沓的脚步声和衣袍穿过枝叶间沙沙声。 他心中猛地一沉,不妙! 玄门的冷焰在林间升起,顿时四周亮如白昼。 焰光照出了卫宛愠怒的容颜,雨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淌下,在雨中浇筑成一座怒目的石像。 “逆徒!”卫宛斥道,“果然是邪魔外道!” “夫子,你听我说。”魏瑄急道 他话音未落,纯黑的丝袍如夜色流水拂过眼前,俯身挡在了他的视线,低柔的语调如雨中轻软的落花,“别怕,有我在。” 卫宛怒不可遏,“果然是狼狈为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