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细看,什么东西就破雪疾射了出来。腥风过处,他敏捷地一偏头,冰凉的鳞甲擦着他颈侧而过,一股野兽的腥膻味冲入鼻腔。 萧暥反手一刀,连同那玩意儿一起钉进了树干。 随着一声尖利的怪叫,萧暥手一僵,听那声音还以为钉了个婴儿,再一看,月光下黑乎乎的一团,像个小型动物。 “松鼠吗?”他心道,这个……他算不算残害小动物? 等萧暥把火堆生了起来,这才看清楚那‘小动物’的真面目。草!一排尖牙,跟食人鱼似的。背上还长着金灿灿的鳞甲。 这特么是只麒麟? 但是说是麒麟也不像,这比瑞兽麒麟要凶悍多了,看着像只凶兽。反正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再一想刚才这玩意儿大概是想偷袭自己,够精的啊,一上来就想咬脖子。 因为这‘麒麟’背上覆着鳞甲,他这一刀刚好穿过这东西脆弱的肚皮,一刀给了它一个对穿。 他今天也算是出来打猎的吧?可是猎到这么个东西就有点一言难尽了,这东西能吃吗? 早春二月的大梁郊外,山间积雪未融,他现在饥寒交迫,古代又没有手表,他猜测现在还只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也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还会越来越冷。到了深夜,搞不好这林间雪原要跌破零下十度,是要冻死人的。 他这娇病的壳子禁不起冻,也禁不起饿,除了生火取暖外,他还得补充点热量。 他只好自己动手把这东西刨开洗干净了,学着烤乳猪的模样,抽出一支羽箭,穿过那东西,支在火堆上烤起来。 萧暥这个人向来随遇而安,他既馋好吃的东西,也什么难吃的东西都吃过,比如西征的时候,那又冷又硬的风干肉。嚼得他牙根酸痛。一转眼,魏瑄就给他开小灶炖鱼汤。 他注视着林间那一小堆篝火,火苗烧得松枝噼啪作响,回忆在寒夜里炸开。 离开江南已经一月有余,那孩子不知道如今过得怎么样?在这雪夜篝火前,忽然怪想他的。 虽然萧暥可耻地每次都是饿的时候想念魏瑄。 但谢先生说得没错,魏瑄这孩子太孤独,他不仅需要温柔的老师,更需要同学,需要和他年龄相仿的朋友,说不定这会儿魏瑄正窝在寝室里,和室友们打牌看话本聊姑娘,他这个叔瞎掺和什么。有代沟的懂不懂。 他在这里东想西想地瞎惦记,会不会害得魏瑄打喷嚏?他听说,被人惦记的时候是会打喷嚏的。 他这一念还没转过,鼻子里吸入一丝凉气,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靠,谁在想他? 但谁会想他呢?玄门无情,谢先生谪仙中人超尘绝俗,魏瑄现在大概正忙着认识新朋友,魏西陵他就不指望了。那个死傲娇。 唔,所以他大概是冻的…… 他都冻得开始胡思乱想了吗?而且就算想他,也该是温婉可人的姑娘啊。哪个姑娘可能会想他?他忽然发现,来这个世界好几年了,整天在一群糙汉子里,也没机会认识姑娘,当年唯一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柳小姐,还因为是将来武帝的皇后,他不敢想,就算魏瑄不当武帝了,他也不能抢侄子的媳妇。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此起彼伏,就在这时林间传来纷沓的马蹄声。 刚才一走神,他注意到时,那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火把的光透过树枝照过来,在雪原上投下横斜分岔的影子。 萧暥站起身来,就看到三名穿着皮甲的私兵迎面而来,为首的一人一脸络腮胡子,面相凶顽,趾高气昂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碧游山庄!” “我出来打猎,迷路走不出去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