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写下来。主公方得安心。这也算是我此来的目的。” 孟秩想了想:“先生考虑的妥当,得让他写下证词。” 他立即寻来了纸笔,往桌案上一摆,一脸严肃道:“曹将军可否把你刚才跟我说的,都写下来,并签字盖章。” 曹满小眼睛狡猾得转了转,他知道,他在这里有锦衣玉食的待遇,一方面是魏西陵一诺千金,承诺下的必然不折不扣地做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当年之事的人证。他手中有筹码。 但是这一写下来,这筹码就相当于交出去了,这对他可是大大不利。 于是他手一摊,“事关重大,老夫今夜疲惫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不如容老夫回书房仔细斟酌后落笔,以免谬误,隔天孟府令再来取罢。” 孟秩面色一僵,明天他就不是永安府令了,也就进不来这个宅子。但是他又不能催逼着曹满今晚就写下,一时间束手无策。 这时,黑袍人缓步走上前,静静道:“孟府令不必为难,可否容我和曹将军单独说几句话,我想我有办法劝他写下来。” …… 孟秩站在厅堂外,盯着雨水顺着屋檐淌下连成了水帘。 风吹过廊下,树影晃动,映照在墙壁上暗影憧憧。他回头朝厅堂看去。 门关着,有灯光隐隐透出漏窗。 厅堂内,曹满开门见山道:“先生支开孟府令,必有指教。” 黑袍人看着室内奢华的装饰,略带惋惜道:“曹将军打算在此度过余生吗?” 曹满凝目注视着他,戒备道:“战败之人,承蒙魏将军不杀,还有别的选择吗?” 黑袍人叹道:“曹将军还是信不过我。不肯坦诚相告啊。” 曹满被他一语道破,干脆道:“先生要老夫相信,也该拿出点诚意,不如坦率告诉老夫,你是谁?来此何干?” 黑袍人道:“我不能告诉曹将军我是何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 “我要让曹将军再回凉州,重新成为坐拥数十万凉州军称霸西北、威慑四方的诸侯。” 他的声音很轻,却似重重一锤砸落曹满心底,激起轰然的声响。 曹满的眉头禁不住耸动了下,眼前仿佛再次看到西风卷起雪沫,狼烟马嘶的战场,那连绵的群山下巍峨的城墙,沉重的城门洞开,阳光照着城门上硕大的铜钉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披甲执锐涌出城门,在雪地上踏出凌乱的马蹄印。 他死死盯着黑袍人,拢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小眼睛里却疑云重重。 沉默半晌,他一字一顿道:“要让先生失望了,老夫乃此间一富家翁而已,安敢再指望回到西北。” 黑袍人唇边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曹满这反应,他毫不意外。 曹满果然是老奸巨猾,他生怕自己是魏西陵派来试探他的。 看来他还是不了解魏西陵,以己度人罢了,魏西陵做事光明磊落,不会行此诈术。 他淡淡道:“曹将军困在此处数月,大概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那么我就告诉将军罢。” 曹满靠在凭几上,装出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暗中却洗耳恭听。 “两月前,萧暥从凉州撤军,如今镇守凉州的是曹将军的次子曹璋。” 曹满眼皮跳了跳:“璋儿?!” 他声音清冷明晰,“曹二公子现在已经是皇帝亲任的凉州牧了。不但如此,曹将军的前属下崔平等人依旧任原职,凉州军旧部都保留了下来。如今听候曹二公子调遣。所以,凉州实力犹在。” “二公子虽然是萧暥委任的凉州牧,但他更是曹将军之子,绝不会忤逆将军,只要曹将军能离开此囹圄,回到西北,便是登高一呼百应。” “届时,曹将军旧日的麾下将领,几十万凉州军将会再次拥护曹将军为凉州之主!” 曹满掩不住目露精光,猛地直起了背脊:“璋儿一向对老夫唯命是从,是个老实的孩子,崔平等将也还堪用。但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