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谢映之,个个跃跃欲试。 狍子咧嘴笑道:“这酒烈得很,先生如果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省的以后在大统领面前说我们兄弟欺负你不胜酒力。” 这是怕他去萧暥面前告状,丑话说在前头。 谢映之心中了然。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他站起身悠然走到桌前,微笑道,“在我来之前,诸位头领刚才已经喝了不少酒,所以,为示公平,我先喝一轮。” 这下群匪都瞠目结舌。这桌上可是有二十个海碗。这清雅秀逸的公子恐怕喝不满五碗就不省人事了。 狍子大笑:“先生豪爽!” 伏虎简直要给跪了,有这样赶着送上门的吗?他来不及挤进去阻止,谢映之已经拂袖端起一个海碗。 粗陋的阔口陶碗,映着白皙清劲的手,碗里乘着浓稠的酒液,怎么看都和他的气质不搭。 在众山匪饿狼般的注视中,谢映之仰首一饮而下。 烛火萦照,沿着他修长如玉的脖颈勾勒出一道优雅起伏的弧线,纤薄的皮肤下透出滑动的喉结。 这回连伏虎都看傻了,视线不由顺着那淡濡的唇,微扬起的下颌,到秀致的颈项。好看得让人窒息,又不带丝毫情色。周围只剩下一片低低的抽气声。 谢映之喝完一碗,毫不耽搁,随即附身拿起下一碗,举止如行云流水,起落之间,白衣不染,风流不羁。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轮酒喝完,白衫上竟然滴酒不沾,依旧仙姿飘然。 他看向已经呆立当场的狍子,莞尔道:“首领,该你了。” 桌案上立即再次满上了二十碗酒,这回,一人十碗。 狍子也不能示弱,大义凛然地走到桌边,捞起一个酒碗仰头海饮起来。 谢映之悠然抬手,再次端起酒碗。 周围的山匪都被激得热血沸腾,纷纷手掌猛拍桌案发出砰砰的震声,吼着助兴,“快干了!”“干!干!干!” 顿时山堂里又喧闹起来。 这边刚喝完,碗都没干,那头就又开新坛,立即把酒续上。 流水般的酒席,几轮下来,山堂里热烈的气氛到了极点。 “今天喝得……真痛快!”狍子晃了几下,眼睛一翻轰然倒地。 谢映之莞尔:“赌约依旧有效,下一位是谁?” 酒喝了一夜,广原岭除了伏虎和执勤巡逻的黑柱子,其他大大小小赌酒的头目都滚到了炕桌底下,说醉话的,哭哭笑笑的,鼾声如雷的,千姿百态。 狍子抱着酒坛子滚在炕角,嘴里尤在嘀嘀咕咕,“以后……我们萧大统领回来,再……再跟你喝,他酒量好,你肯定赢不了。” “这可未必。”谢映之把玩着手中的酒碗,目光清冷无尘。 窗外天色微明,曦光透过轩窗照进来。 谢映之闲散地靠在长榻里,清若琉璃的双眼在晨光中微微阖起。 伏虎见状上前,“先生,你写个醒酒的方子,我下山给你抓药……” 他话说到一半,才骤然发现,曦光映入那琉璃般的眼眸中,清明如镜。 谢映之和他们喝了一夜酒,身在俗世里,却不沾染一丝红尘气。 “天气晴好,诸位首领陪我去山中一游罢。” …… 雪后初晴,天高云淡,视野极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