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头,“他说,天下乱世汹汹,这局主却搜罗满船的珍奇深夜出航,不像宝船,更像贼船,他不趟这个浑水。” 黑袍人笑了声,“薛潜是个重实利的人,他当年若成了玄首,也许玄门如今已经重返朝堂。可惜了。” 那青年迟疑了一下。 “你有疑惑,问罢。”黑袍人道。 “潜龙局失利,主君好像并不在意?” “此番潜龙局,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那青年道,“属下愚钝。” “谢映之在潜龙局中说,不能局限于一城一隅之得失,我也跟你们说过,永远要留有余地和后手。” 他说着望向暗沉沉的江面,道:“就在这潜龙局期间内。在大梁,紫湄通过容绪,顺利进入皇宫,借皇帝和王氏之力搅弄起京城的风云。在燕州,东方冉成为北宫达的谋士,谢映之和东方冉师兄弟之间,各为其主的对局即将开始,我真是很期待的,还有北狄……” “北狄主君也布局了?”那青年讶异道。 “我们的人已经在阿迦罗身边,助他统一漠北八大部落,他会成为月神庙的灰烬中崛起的狼王,他复仇的火焰将会燃遍中原的山河,弯刀和铁蹄踏破中原饮马长江,给他们再来一次兰台之变。” 那青年倒吸一口冷气,猛然醒悟,“潜龙局是主君为了引开谢映之的注意而设的虚局?” “世间事本来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潜龙局是个胜负未定的赌局,我又怎么会把这么大的赌注押在夜鸱这里,谢映之还是太年轻,专注于跟我争一局一隅之小胜,忘了这乱世天下,才是真正的战场。” 届时,燕州北宫达,京城的皇帝与王氏,北狄的阿迦罗,这三条线同时推进,三面起火,看他们如何应对。 “紫湄真的会嫁给皇帝?”那青年问。 “她恐怕已经侍候在皇帝身边了,至于想不想嫁,都是她自己决定的。”黑袍人转过身,冷道,“你是她的姐姐,还没有我了解她么。” *** 月已西沉,寒夜里江风刺骨。 魏瑄只穿着一件初秋的单衣,沿着石滩走着,寂静中听潮声拍岸。 果然谢映之说得没错,涨起的潮水已经淹没了地上的砂画。 他站在江边,手指轻轻一弹,黑雾卷起江浪,又在撞向江岸时击个粉碎,此番潜龙局后,驱使这些东西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心中隐隐的不安也更深了。 “这次相见,殿下的实力更强,心魔也更盛了。”一道清浅的声音仿佛自风中飘来。 魏瑄转身,眉目沉在月光的暗影中,坦诚道,“正如先生所见,年后我就去断云崖。”免得害人害己。 只是可惜,他今日悄悄埋入苍冥族的那一步暗棋,恐怕也作废了。刚想出击就已折翼,心中多少隐隐有所不甘。 谢映之道:“殿下确实要去玄门,我已经为你寻了一位老师。” 魏瑄蓦然怔了怔:“老师?莫非先生是让我入玄门?”不是作为囚徒被关进去,而是弟子? 魏瑄想都不敢想,毕竟自从他修炼秘术被卫宛知道后,他这位曾经的老师,看他跟仇敌似得,既然是除魔卫道,能姑息他这个邪魔外道加入玄门? “卫夫子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魏瑄道。 谢映之道:“殿下入玄门,只要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