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和煦清柔,魏瑄一咬牙,下定决心问道, “先生伤势如何?” 浪花拍岸,溅起在雪白的衣摆微湿,谢映之睁开眼,眸中微光乍现。犹豫再三,他就是想问这个? “无事,休息片刻便好。多谢殿下挂怀。”谢映之道, “先生昨晚为何撤去法界?”魏瑄接着问,他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真实意图,开始声东击西。 自从昨晚的对局之后,魏瑄就觉得,和谢映之的每一次对话都像一场交锋。哪怕此人现在漫不经心地斜卧在树干上,一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殿下也清楚,鬽存在百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一剑若不够狠,怎么能骗过它。”谢映之仰头似漫无目标地望着冬日里萧索的枝条,显得既纯然又无奈,“至于主公在这个时候来,我也是始料未及。” 正好撞见魏瑄一剑刺中谢映之的肩膀,只是巧合? “既然你们已结契交心,萧将军进入船舱,先生会不知道?”借着点出他话语中的漏洞,魏瑄暗度陈仓,试探性地问了句。 “结契不过是避人耳目的权宜之计。”谢映之轻不可闻地叹了声, “什么?”魏瑄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不是真的结契? “我用了偷天之术。”谢映之静静道,琉璃般的眸子映着暮色天光,流露出些许寂寞的凉意。 魏瑄见他倚靠在树上,碧玉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顿时明白过来了,亲吻是隔着扇子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魏瑄想起,他刺向谢映之的那一剑多少带着情绪。 “我们结契可以是假,但殿下的愤怒必须是真。”谢映之毫不留情地指出,“鬽经营潜龙局阅人无数,殿下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怒,是瞒不过它的眼睛。且殿下的演技尚不如陛下炉火纯青,所以,你就会让我们功亏一篑。” 魏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了,所以结契还意在刺激他?不仅是他被当成了棋子,连他的情绪波动都被计算在内了? 让魏瑄的薄唇抿成一道刀刻般的细线,此人的掌控力让他有一种被操控的无力感, 但是这个人,他非得挨一剑才痛快? 谢映之淡若无物道:“至于这一剑,殿下也不必挂怀。” 魏瑄:又有什么蹊跷? “偷天之术乃是欺天之举,此后必有一劫,殿下这一剑,便是那一劫,相当于替我抵消了劫数。” 魏瑄觉得此人有些不可理喻。但是他这也算看得通透,连他自己搞骚操作的劫数都算到了。 他又问:“那么我最后拔出帝王剑也是如先生所愿?” 谢映之坦言:“帝王剑只有回到王室手中,才能断了天下诸侯的争夺觊觎之心。” “我刺北宫浔,也在先生的预料之中?” 谢映之毫不避讳道:“北宫浔在潜龙局中赢了一件护身软甲,乃我玄门之物,可抵挡刀剑七成之力。” 言外之意,无论怎么砍都不会致命。 他笃定道:“即使负伤,我在此间,也能医好。” 魏瑄忽然想起,北宫浔负伤在此莫非也是他所愿? 听说谢映之亲自为北宫浔疗伤,北宫浔已经对他言听计从。再想到萧暥正在布局的北伐北宫氏,魏瑄不禁倒抽了口冷气, 这人怎么做到从局里到局外环环相扣,还一子不落的? 但是细想来,谢映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