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大战之际,精神亢奋都不觉得冷,现在才发现已经冻得手脚冰凉,湿透了的锦袍贴在身上,居然开始结出细小的霜花。 他一边烤火,一边不客气道,“西陵,有吃的吗?” 他都打地饿了。 魏西陵随即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剑眉微蹙。此人不着铠甲,擅自出战,弄得浑身湿透,还喝酒。 军规被他吃了。 魏西陵一言不发走过来拽起那人,带到内室。 萧暥见他神色冷峻,以为要跟他算阵前调戏主帅的账,他这会儿还冻着,要算账能让他先烘干了吃饱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西陵,等等,今天阵前我是怕你认不出我,又不能曝露身份……” 寝居里素朴清爽,炉火生得很旺。 魏西陵不跟他废话,“衣袍脱了。” 萧暥:…… 随即魏西陵转身取来了干净的中衣。 萧暥是服了,打仗还那么讲究,带着替换的衣衫?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从江南出发到这里,路上都要好几天,而且水上作战,也难免会把自己打湿。 萧暥想着大咧咧地伸手去解腰带。 魏西陵默然转身,走了出去,“我处理些事务。” 萧暥懒洋洋地想,以为他长进了,这人还是这样。 可紧接着他就发现一件要命的事。 “西陵,你……等……等等” 魏西陵止步,“何事?” 萧暥深吸一口气,厚起脸皮,“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他转过身,拨开背后的长发,巴巴地望着魏西陵。 心里着实懊恼,泥煤的容绪,这件孔雀袍的珠扣是在背后的! 这狐狸皮他自己还扒不下来了。 这就很尴尬了…… 柔如轻羽的衣衫裁剪地极为修身,浸透了水紧紧地包裹着身躯,贴合在细致的肌肤上,所以脱起来也挺费劲的。 魏西陵坐在塌边,蹙着眉,一脸严肃地依次替他解开背后的珠扣。 那圆润的珠玉扣子,仿佛是一颗颗江南的莲子,饱满光润,在那常年持剑执鞭的指间次第迸开,透水而出的肌肤莹白如玉,宛如雪藕一般。 魏西陵的呼吸很轻,眉心紧蹙,神色有些凝重。 拨开碧纱蝉翼般的衣衫,顺着背脊优美的线条一路滑下,相比谢映之如冰玉清冷的指尖,魏西陵的指端却是温暖的,带着薄茧,碰触到萧暥被江水冻得冰冷的肌肤时,激起的颤栗直漾到他心底。 萧暥被他弄得气息都有些不稳。心道,他指间是带静电的吗?紧跟着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此起彼伏。一时间连逗他一下的心思都忘了。 替他脱了衣衫,魏西陵提起那件一言难尽的孔雀锦袍,站起身。 萧暥探手赶紧去取衣衫。 “等等。”魏西陵道, 随即递给他一条毯子裹着,又吩咐士兵取来了热水和棉巾。 萧暥腹诽:这个洁癖狂。 魏西陵肯定是无法忍受自己带着一身水藻味,穿他的衣服,还是里衣。 片刻后,萧暥躺在床榻上任他摆布,舒服…… 热水擦拭下,浑身的寒气都开始褪去,屋子里炭盆烧得很暖。让他觉得整个人终于又活过来了。 他此刻卷着魏西陵的被褥,霸占着他的床榻,惬意地吃着藕粉桂花糖糕眯起眼睛。 夜已深沉,江涛拍岸,月照舷窗。 此番相逢于战船上,忽然有一种江湖重逢,秉烛夜话的感觉。 江面上传来缥缈的曲声,可惜没有酒。 想让魏西陵在军中置酒,那是做梦。 萧暥悄悄看向魏西陵,烛火照着他清俊的侧颜,他垂眸将棉巾浸入热水中,拧干了,一丝不苟地替他擦身,力度适中,直到莹白的肌肤微微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 热气微醺,腰腹间阵阵暖意传来,萧暥有些心猿意马。 想道,这人也真够可以了,一个月未见,就没什么话跟他讲? 魏西陵道:“我在想虞珩的事。” 萧暥:…… “此番袭击那么快就被剿灭,虞珩和这些沙蛇,更像是被人利用了。” 魏西陵这么一说,萧暥也想起来,刚才虞珩在船上和北宫浔起冲突时,造成不小的混乱,之后,虞珩率水贼围攻宝船,偌大一艘游轮,居然连个保安、护卫都没有,实在是不大寻常。 这船上都是价值万金的彩胜珍宝,这主办方抠门到连个保安都不雇?就不怕途中被劫? 亦或者是,他们不设防,更像是,等着水贼来劫船? 这个潜龙局的主办方,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一念至此,萧暥倒抽了一口冷气。 魏西陵道,“此船上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