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个牛,所以跟其中几家铺子混得熟,有时候还打打下手,偷学点手艺,就是为了给自己也做枚印。” 说完,他就掏出了他的私印,“余先生也可以看看,我做得像不像?” 他说着将两枚印托在锦帕里交给余先生。 余先生接过一看,脸色微变,“这是……大雍皇室的印章?” 魏瑄似笑非笑,对曹雄道:“夏侯先生是凉州牧的长子,我怎么就不能是大雍皇帝的弟弟呢?” 然后他一摊手,无奈道:“但是要制造皇室的印章价格太高,我就只有自己偷师学着,做了一个玩儿。” 单于问余先生:“这两枚印,哪个是真的?” 余先生道:“看起来都像是真的。” 曹雄一把抢过印章,仔细看了看,忽然瞪大眼睛盯着魏瑄,“他不是装的,他就是晋王!” 魏瑄微笑如仪:“大单于,你看他,当场改口,如此前后不一致。” 呼邪单于阴森的目光转向曹雄:“夏侯先生,你之前不是说他是什么山庄的侍从吗?” “这……我……”曹雄一时百口莫辩,“但我想起来了,他确实就是晋王,我以往秋狩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含泉山庄……” 呼邪单于厌烦地打断他:“你觉得骗本单于很容易?” 曹雄简直要被逼疯了,“大单于,你一定要信我,我真是曹雄,那个人是萧暥,他潜入王庭必有阴谋!” 呼邪单于道:“带下去,五日后杀了祭天。” “大单于!大单于你要信我!大单于,不要被他骗了,后悔莫及啊——!” 萧暥看向魏瑄,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唇枪舌剑,杀人于无形啊! 偏偏那青年又是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他淡泊从容,处变不惊,惊涛骇浪中犹如闲庭信步。 这气度风骨竟颇有点神似谢映之。 萧暥想起在大梁时,魏瑄跟谢玄首有过一段相处。 武帝不仅过目不忘,且极擅学习。 他忽然生出一种后生可畏之心。如果说魏瑄能学得他的箭术,学他的处事风格,学魏西陵的战术,学谢映之的城府谋略,他能取所有人之长处而为己用,那么今后还有谁能阻挡他? 他萧暥不能,天下亦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萧暥心底竟隐隐生出了一丝寒意。 就在这时,帐幕忽地掀开。 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赫然出现在帐门前。满面的血污已经看不清英俊的五官,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锐地摄人心魄。 他把豁口的弯刀收入鞘中,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烙下一个深红的脚印。 帐外,遍地尸骸,连刮进来的风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王帐之前,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人。穆硕借口去调兵,其实早就跑没影了。 萧暥第一次看到阿迦罗这副模样,简直犹如修罗狱中杀出的战魂。 他一言不发走进王帐,简单地向大单于抱手行礼,然后沉默地抓起萧暥的手就往外走。 萧暥心中大震。 连旁边的魏瑄都微微蹙起了眉。 他想要上前,被萧暥用眼神阻止了。 血战之后,帐内帐外都寂静地近乎诡异。只有高空掠过草原的孤雁偶尔一两声凄清的长鸣。 萧暥跟着阿迦罗一路走去,不长的一段路,地上的血渍已经把他的靴子染成了深褐色。 不远处王庭的卫队畏首畏尾地提着刀,保持一定距离外,不敢上前,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恐惧。穆硕则躲在重重人墙后。直到阿迦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急急忙忙奔进王帐。 “大单于,阿迦罗他要造反了,他把你的王庭卫队都给屠了!” 呼邪单于浓眉一扬,走出大帐,森寒的目光巡视着满地尸骸,他不怒反而大笑:“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还是草原第一勇士!” 穆硕心惊胆战道,“可是大单于,阿迦罗杀的是王庭卫队啊,这是造反……” 呼邪单于轻蔑哼了声道:“你看看这些骁狼卫,上百人居然打不过一个人,是王庭的日子是太好过,都不知道怎么拿刀了!这还是我北狄的战士吗?” 他大声道,“传令——,调两千骁狼卫交给阿迦罗训练。” 什么?!穆硕脸色煞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非但不处罚,不治罪,居然还给他兵? 魏瑄静静看着王庭前一地堆累的尸骸,眸光如水,满地的血色丝毫都漾不进去那澄澈的眼底。 接着他转身,平静地跟随着维丹,拜别大单于,回到自己的营地去。 走在王庭前的血路上,维丹有些不知道何处落脚,硬着头皮跟着穆硕走在前面。 魏瑄和余先生并肩走在后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