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北宫达就是投魏西陵,就算那个乱臣贼子萧暥都有人去投。除此之外还有曹满,秦羽,虞策等等,哪个不是比自己有实力,他能坐稳襄州还是要看禄铮的脸色。 但是禄铮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对他向来是呼来喝去,日子过得实在是窝囊。 所以沈先生到底看上他哪一点,前来辅佐他,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也许这样的世外高人,做事根本没有理由? 但是沈先生如此能人,又怎么可能久居他这里呢? 朱优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七上八下,悄悄地看向沈先生。 沈先生正侧脸看着窗外,闲闲道,“刺史应该早做准备了。” “准备什么?”朱优不解。 “禄铮今日大张旗鼓擢升一个伍长,此举的用意,刺史可知?” 朱优诚实地摇头。有时候他觉得沈先生跟他的对话,就像一个成年人教小孩说话。 “重甲武卒有严格的等级制,分为上中下三等,今日那士兵原本是运输钱粮的下等士卒,因为一身神力被禄铮看中,就擢升了前将军,这样越级的提升是禄铮借着这件事做一个表率。” “什么表率?”朱优讷讷道。 “让全军看看,只要能打,他禄铮就不会吝惜爵位和赏赐。” 朱优深以为然地点头,又问,“但他为何要树这个表率?” 沈先生微笑,“怕是要打仗了吧。” 朱优骤然一惊,脸色惨变,“何以见得?”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打仗。可偏偏身在这乱世里。 沈先生指了指车窗外,“这个季节,粮秣已在筹备中,除了备战,还能做什么。” 朱优赶紧问,“打哪里?” 沈先生道,“安阳城。” 朱优皱眉想了一会儿,不解问,“听说禄铮已经在北上的各个隘口设卡,不让百姓逃往安阳城了。” 沈先生目光疏冷,“安阳城的高郡守正在行屯田新政,只要开荒就能得到土地,还租借给百姓农具耕牛,田税却只收四成,百姓趋之若鹜,翻山越岭都要前往安阳城,光是道路设卡如何挡得住,襄州的人口和赋税今年怕是要减去三四成,纵然刺史不急,禄铮也要急了。他的重甲武卒,每月的耗费怕都不小。” 朱优叹了口气,黄龙城里置酒池肉林之事他也知晓,禄铮为了保留他军队的匪气和狼性,就是靠贪念欲望来激发士卒无穷的奋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是如今,安阳城的新政让百姓纷纷前往投奔,襄州人口赋税一再减少,这就是釜底抽薪,绝了柴火。 “三天前,禄铮发了照会给安阳郡守高严,让他废除屯田,高郡守没有回复,这对禄铮来说就等于是宣战了。现在就看哪家先动手了。” 朱优听得战战兢兢,“那先生认为,如今我该怎么办?” “战事一起,襄州的首府襄远城恐怕也不会安宁,刺史可以先把家眷、财物等移到安全之处。” 朱优连连点头,“对对,未雨绸缪,先生提点的是。先把后路留好。”然后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讷讷问,“先生如何知道禄铮照会了高严?” 连他都不知道禄铮给高严发了照会。这沈先生耳目通天吗? 沈先生轻拂衣袖,“我自有消息。” *** *** *** 栾祺抬起头,望着高高的如绝壁峭立的十丈城墙,城外环绕着宽阔湍急的护城河,城墙上箭楼巍峨,每一个墙洞里都有阴森的箭孔,俨然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他们骑马穿过城门,栾祺忍不住悄悄测算了一下,这城墙居然有一个马身厚!所谓的金城汤池就是这样的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