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姐。”云越在床上艰难地坐起来,“还是我过去罢,让老者家来这里看我,实在不成体统。” 阿青皱眉,“可你的腿伤?” “我能走。”他勉强地扶着床架下了地。 其实云越考虑过了,他一直呆在这屋子里不是办法,就算要逃走,两眼一抹黑跟着阿青吗?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虽然这阿青姑娘看着直爽,也救了自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暗暗觉得住在这里的人有些奇怪,说是一家人,明显又看着不像,还有阿青称呼为师兄的那个张缉,看着也不是善类。 所以要逃出去,他还是要靠自己。 他必须先出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哪怕只是从这个屋子走到老者的屋子短短的一段距离,也可以趁机环顾一下四周,哪里有通路,哪里有门窗。 阿青不知道他那么多小心思,她很爽快道,“也好,今儿捉到了一只黄皮子,正在炖呢,正好一块儿吃。” ……黄皮子?能吃? 阿青搀着他走出门后,立刻就有一个男人上来问了几句话,直到他们转身,云越依旧感到那狐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背后。 云越一边走一边和阿青说着话,一边观察四周。廊道很狭窄幽深,通路很多,墙壁上画着很多奇怪的文字符号,像是不通文墨的人随手涂上去的。 经过一扇破败的门时,他闻到隐隐的香火味从里面传出来。 他隔着门的裂缝迅速掠了一眼,就看到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正在举行什么法事。老者,男人,女人都有。 云越心想,在这个乱世里,人们朝不保夕,尤其是一些贫苦的人,会聚在一起,相信一些鬼怪作为寄托,连幽帝都迷信方术,就不要说民间了。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 *** *** 黄皮子肉里放了很多去腥解骚的香料,揭开锅的时候还挺香的。 阿青把几个孩子像赶鸭子一样赶到了屋子里,点了点人数,少了一个,问,“丫丫呢?” 一个十二三岁的圆脸少年伸手就往汤里拾黄皮子肉,“别管她,还不是找瑞儿去了。” 阿青叹了口气,“瑞儿不想回来,根本找不到的。” 老者道,“我们这里穷得,三五天都沾不到一点荤腥,那小东西有多刁钻,既然跑了,肯定找了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云越心道,这瑞儿听名字是个人吧,好像还是个小孩儿,但这小孩儿走失了十多天,这些人倒是一点不担心啊? 就在这时那个圆脸的少年坐在了云越身边,抽了一下鼻涕,一本正经道,“哥哥,我叫阿黍,久仰了。” 久仰?……他? 云越微微一惊,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就听阿黍说道,“阿青说你媳妇可好看了,真的吗?” 哦……原来是久仰的是这个…… 云越无奈,心道这阿青的嘴巴可真快。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阿黍又问,“那哥哥你一定认识很多字罢?哦,就是中原的字。” 中原字?云越心中微微一顿,难道说,这些人都不是中原人? 再仔细一看,这少年眉毛和眼睫都很浓密,眼窝比中原人略微深邃一些,看来是居住在大梁的蛮夷。但是也许是因为跟中原人通婚,所以特征并不是很明显,所以一开始云越并没有发现这少年是夷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