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暗纹花样,在阳光下低调又奢靡。 容绪凝眉不语,他已经约莫猜到昨天那个在梁上偷窥的小子是谁派的了。 还能有谁,他那个目光狭隘的外甥不是很信任一个叫做奉祥的密探吗?据说这桓帝喜欢暗中用奉祥来窥探官员大臣们的隐私。 几日前,他在御书房里,说的那一番话已经让桓帝对他产生了厌烦和不信任,恐怕这小肚鸡肠的皇帝,不仅是怀疑他,还在怀疑王家的立场。 容绪不是一个尊卑观念很强的人,他觉得他即使是臣子,毕竟也是桓帝的舅舅,当时桓帝用龌龊的心思猜度长辈,影射他送貂皮之事有不可告人的企图,语言暧昧不明,容绪涵养工夫再好,也被气到了,所以当即就给了桓帝脸色,拂袖而去。 估计这睚眦必报的皇帝是记恨上了,桓帝怀疑他,也怀疑王家。 再想一想,这王戎来京,除了他,也就桓帝知道。 所以这个偷听他们谈话的小子,十有八九是桓帝派的。 这倒是非常符合桓帝的行事作风。 容绪低头苦笑,他想辅助桓帝,可这皇帝真是不足以为谋啊!搞不好将来就算他坐稳江山了,秋后算账,说不定还记着自己一笔呢! 看来为了盛京王氏的将来考虑,他还要多留一手。 既然萧暥现在有意跟他合作,倒是可以再增进一步。他是商人,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正统观念,也就是说只要能让盛京王氏的生意带来好处,那么谁坐在那把龙椅上,他容绪都是无所谓的。他只在乎王家的利益。 他思忖着,眼下之际,要先把尚元城建起来,适当还可以多让利给萧暥一些作为交好。那只小狐狸不是很缺钱么,那么他就用大把的金子砸过去。 他正在想着,就在这时,卢平神色紧张地快步进来,“先生,外面来了很多官兵,把府宅给围住了,说是捉拿盗贼!” *** *** *** 云越躺在床上,四周的帐幔色泽黯淡,很旧,原来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屋子里光线阴暗,还有一股长久不通风的霉潮气息,外面在下雨,他能听到雨点打在油毡布上沉闷嘈杂的声响。 他立即摸了把脸,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下了。 他暗暗一惊后,随即又沉静下来。 这面具原本是防止被容绪的人察到自己的身份才戴的。而这里的人,看样子住在贫民窟里,都是些贩夫走卒之类,被他们看到相貌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几个达官显贵,不可能认出他就是云家小公子。 除了这个面具掩饰身份外,他的佩剑也是另备的,使用起来虽然不如自己的佩剑那么顺手,但万一打斗中有什么闪失,也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云越出发前还做了一件事,他专门用皇帝赐给的布料做了件衣裳。 桓帝以往赐给过萧暥的物品不止是锦袍玉带,还有各色精美的布料。那些东西萧暥根本不会用,放着也是闲置,就让云越自己随便取用。 其实云越作为云家小公子,什么东西没有。以往他也从来没有向萧暥要过什么东西。 但这一次,他悄悄拿了一匹皇帝御赐的藏蓝色暗纹面料,做了这身衣裳。 云越是个心细如针的人,他还周密调查过,这些赏赐都是桓帝口谕,没有造册登记,同时桓帝也会赐予其他王公大臣们,所以如果要追究,根本无迹可查。唯一能被查到的就是这些面料出自针工坊。 他在这里暗暗使了个小伎俩。 他的手指摸了摸着被割去一片的衣角,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下。 但那隐晦的笑意一闪即逝,他发现自己的指尖感觉有些麻木,腿也似乎丝毫动弹不得。 难道是因为他吸入的那阵白色的烟雾?这是什么东西?到现在他依旧浑身无力,四肢麻痹。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昏迷了多久?已经到了次日了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