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流心奶黄包, 将年轻菲佣吓得尖叫连连。陈纵咯咯直乐, 看见沙发上?有干净衣服,一团团在怀里,叼着奶黄包进了卫生间?。 衣服是玫红色运动衫裤,里头一件同色均码运动背心。再扎上个马尾, 陈纵看了又看,混似穿妈妈衣服上学的小孩。推开卫生间?门, 第三次飘过目不斜视的子夜跟前,留下一句,“《繁花》我读了四年都没读完。” 等在餐桌前落座,又讲,“四年来每天睡前看一点,翻几页就犯困,到?现在为止还剩三分之?一。不仅如此,去年,前年……永远的茅盾文学?获奖书目,我都没有看完过。” 子夜道,“能这?么讲,你已经胜过绝大多?数前头带作协头衔的人。” 陈纵问,“那你看完了吗?” 子夜想了想,“我看插画玩。” 陈纵讲,“陈教授浪得?虚名。” 子夜自有一番道理,“学?生要凭看书写作业,我又不用写。” 谭天明进来时,里头正在笑。子夜在笑,工人在笑,陈纵,陈纵叽里呱啦,中英文切换讲个不停,以至于一时半刻都没人发现他进屋。 工人是谭天明家的,做得?一手粤菜,茶点都是提前两三天做好冻冰箱,时蔬当日新鲜现炒,一般还带着锅气都被扫荡一空。子夜一大早打电话请她,大包小包从隔壁抱过来做解酒菜。 谭天明一句,“好吃吗?”作为开场白。 陈纵立刻起身,拿了只碗要给几个人盛生滚猪肉粥。 谭天明吃饭口味重,全然不像广东人。看着一桌子清汤寡水,嫌弃道,“这?种坐月子饭谁要吃?早些时候我带你哥去吃过饭,妹妹自己吃。” 陈纵望着满桌子茶点陷入沉思,只好招呼工人来陪她一起。 接着又听?见谭天明问,“晚点有什么想玩的?” 陈纵讲,“我想趁假期最?后一天拍一条plog。” “什么风格的?” “古典一点,小众一点。” 谭天明笑道,“那还得?叫你哥给我们指路。” 吃过饭又直奔中环。先去了一家商场里子夜朋友开的时装店,里头装潢古典,店铺里间?中心有一张大台,上?头整齐码了各款式、花纹的布料以供挑选。衣衫基本?以挑选布料——量体?——裁衣为主,两排也挂有各尺码成?衣。 谭天明早两个月来做了件褂子。里头一件棕色短马褂内搭,外头一件藏蓝色长衫。他今天借机第一回 ?上?门试新衣,从试衣间?一穿出来,气度瞬间?便不一样了。 陈纵惊叹道,“好似港剧里的大佬。” 谭天明讲,“我穿倒显不出衫的好。人靠衣装,有时候衣装也靠人来衬。” 店主解释说,“谭生好现代。” 两人立刻唤来子夜,随意取了两件黑色成?衣褂子叫他去穿。陈纵心想,不量身裁的衣服,怎么会好看?满心以为这?两人捉弄他。等片刻,子夜从里头低头系着扣子走出来,陈纵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黑金的配色,里头金色马褂自黑色长衫领子露出些许,自挽起的袖口也露出一截。洁净脖颈被束缚,比往常略显青筋,整个人雅致又潇洒。丝绢果然要包裹瓷器,子夜就像是忽然被衬出质地的瓷器。各色绸缎真配他肌肤,特别?是黑色,适合缚在手上?,脖子上?,各种地方。 这?个人,穿得?越工整越魅力,越古典越性感,越想让人将他扒光。小小邪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陈纵由脸烫到?耳朵。她从来喜欢贬损子夜,这?会儿也不自主脱口讲,“好搭。” 谭天明打量她,取笑道,“是不是?妹妹脸都红了。” 子夜浑然不觉,仍在同领口一粒纽子搏斗。 陈纵看了会儿,很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帮他将纽子拧上?。 听?见子夜讲,“谢谢。” 陈纵低声道,“谢什么,昨晚不也是哥帮我换的衣服吗?” 子夜一时没答,不知从何辩解。喉间?微微滚动,将衣领撑得?饱满,那粒纽子在陈纵手里差一点就没扣上?。 换身长衫的功夫,两个人都有显得?点不自在。 谭天明还在笑,“我要是你,一年四身都是这?种中式古典,不知多?吸睛。” 子夜问,“吸睛做什么,下一步出道?” “年纪大了点……”谭天明叹,“英雄暗老。” 店主讲,“越老越够味啦。” …… 陈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