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他,好不容易回来的七八十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楚含岫看向受伤比他还严重的侯府侍卫首领,点点头:“好,阿爹,陈叔赵叔你们别急,师父他老人家医术高超,我这点伤不碍事的。” 楚含岫让奴仆里没受伤的,扶着如侍卫首领这般受伤的人,去靖国侯府住的宫殿那儿,邢大夫还没从靖国侯府搬出来,就跟着撤到皇宫,也住在那边。 侯夫人和颂和苑里的下人们如何关心爱护他不提,七八十人里,六十多人带伤,在侯府下人的帮助下,受伤较重的先诊治,受伤轻些的排在后边。 楚含岫算是受伤比较重的,排在前边由邢大夫取出肩膀和腰腹处的箭支。 外表再像男子,在除了楚含岫自己的人眼里,他跟男子也是不同的性别,邢大夫给他取肩膀上的箭头的时候,楚含岫只露出那边肩膀,咬着一根软木道:“师父,您动手吧。” 他肩膀处的伤口已经经过清洁处理,即将要给他取箭头的邢大夫也仔细地清理过器具,手还用热水洗过,又搓过醋。 这些都是楚含岫送给他的小册子上提到的东西,那上面说,他们所处的人世,有许多他们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的活物,这些活物会附着在一切东西上,可要是人的伤口沾到,会被寄生,攻击,伤口便会发红,发热,腐烂。 这也是为何人被器物划破皮肉,明明看起来只是很小的伤口,却会发热丧命的原因。 拿到小册子后,邢大夫就用兔子猪崽试过,对比过,信了这个看起来不可思议的说法。 除了这些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做法,最重要的,就是邢大夫自己琢磨出来的具有麻醉作用的汤药。 熬煮过的汤药放得微凉,然后用棉花蘸着,浸遍整个伤口。 邢大夫手持着一柄锋利的小刀,看了看楚含岫,干脆利落地下手。 “……”这可不是现代效果十足的麻药,只是涂抹在伤口的汤药,刀一划开皮肤,楚含岫就疼得额角抽搐了一下。 邢大夫一边避开重要的经脉,一边拿起一根细长木片,把划开的肉拨开,道:“万幸,这股叛军用的箭是普通的箭支,而不是带有勾头的箭,只要划开一些皮肉就能取出。” “带倒勾的箭,想要取出来,就只能把那团肉一起割了,哪儿中箭哪儿就是一个坑。” “铛——” 取这支箭,对邢大夫来说太简单了,箭头很快被扔到旁边的盆里。 用金针封住楚含岫肩膀处的几条经脉,止住血,邢大夫给他清理了伤口,缝合,再敷上一层药,继续给他处理腰腹的箭头。 楚含岫疼得脑门上都是汗,但意识在疼痛的刺激下,前所未有的清晰,他想到外边受伤的侍卫首领等人,以及跟赫连曜阻击叛军,受伤一定更严重,人数更多的禁卫军,道:“师父,皇宫这道最后的防线,咱们守的时日一定不会太短,那些受伤的兵卒要是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怕是不好。” “您瞧瞧,是不是要把撤到宫里的懂医术的郎中聚在一块儿,弄个临时的军医点?” 邢大夫冲洗着他腰腹的伤口,“小小年纪,一天那脑瓜子就不停地动,你还是先顾着你这两处伤吧。” “要留疤的,你一个小哥儿家……” 楚含岫抿着唇,亲眼看着邢大夫划开腰侧的皮肉,疼得龇牙咧嘴地道:“不缺胳膊断腿就好,留点疤不碍事,师父,我说的这事儿……” “老夫晓得了,待会儿等侯爷回来,就去通禀。” 突然,就在楚含岫腰腹处的箭头取出来,正在包扎的时候,屏风处闪过一道人影。 最不喜在救治病人时被打扰的邢大夫头也不抬地道:“老夫手上的病人马上就好,请在门外等候——” 他话音刚落,人影出声:“邢大夫,是我。” “侯爷?” 楚含岫也转过身望去,屏风那儿站着的,不是赫连曜又是谁,他身上的银光甲还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一米九几的身高加上甲胄,简直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