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兄差人将他架起,拖至旁殿。 他睁着眼睛,眼前仍是流到他脚边的血。 他听到剑刃刺入□□的闷声,他听到有人宣布“皇上驾崩”,他听到百官满堂,恭迎新帝,然后他被人捏着脸颊,又塞了一颗药丸。 他闭上眼睛,将药丸吞入腹里。 “小深,小深?”钟臻轻拍他的脸颊,“小深,醒一醒,你被梦魇魇住了,快醒来……” “阿爹带你去吃羊汤!” 小傻子睁开眼睛,确认眼前的人是他的阿爹,这才放下心。 钟臻也擦了擦汗,“还是羊汤管用啊,一说羊汤,你就醒了。” “阿爹,”小傻子晃了晃头,“阿爹,我睡了多久?” 钟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衣袖,选了比较干净的那个,揪在手里,擦去他的眼泪。 “你睡了三刻吧,不是很长,但你一直在哭,吓坏我了。” 小傻子坐起来,把掉在地上的小狗重新捞入怀里,“鸡呢,杀完了吗?” “早杀完了!”钟臻掂了掂空空的竹篓,背到身后,“走吧,信守诺言,阿爹带你吃羊汤去。” 小傻子摇摇头,“不了,我想吃羊汤了。” “怎么又不吃了?”钟臻不解。 “新春伊始,万象更新,阿爹该给自己买件新衣服才是!” “啊?”钟臻咋摸着这话,哪个老百姓能每年都买新衣服呢? 他再次确定,小傻子出身不凡。 钟臻问:“小深,你还记得你的其他家人吗?除了阿爹,你的阿娘,或者你的兄弟姐妹,你还有印象吗?” 小傻子怔怔地望着阿爹,心里也是一阵错乱。 其实不光是方才以及昨晚,最近他的意识里总会突然溜出一些没头没尾的片段。 他总是晃神,依稀间看到层层叠叠的金色屋顶,他看到太阳从最东边的金顶间升起,从最西边的金顶间落下,他曾无数次的走在这中间的空间里,却从没看过太阳从屋顶落下后,究竟去了哪里;太阳在屋顶里面升起前,又是什么形态。 他记得身边总有个人陪着他,他叫他“张公公”。张公公会检查他写下的每一个字,画完的每一幅画,然后事无巨细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写?为什么这么画?有没有什么含义,是不是有谁想要拉拢他? 他记得自己总要吃药,磕头,看人脸色;这么多人里面,只有夫子对他最好,时常夸他聪明。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在花园里玩,听到扑通一声。 后来听说,那位夫子投井而亡了,原因不明。 他时常意识到自己很危险,也时常觉得自己幸运。他不理解为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