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弱呢,你要是热就给自己扇吧,不用给我扇。” “我这不是担心这大太阳晒着您吗?” “我在这块都待了六七十年了,我还能不习惯?”陆老说着话,又想起莫北来,他问陆荒,“倒是小北那孩子,真的还在这住的习惯吗?” 陆荒想了想,回答道,“您待会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没您想的那么娇贵,人也挺勤快的。” “勤快?”陆老瞪大眼睛,“你可不能指使人家干活啊,人家不乐意,你这当哥哥也不能强迫人家。” “哎呀,您都想到哪去了?”陆荒哭笑不得,“我没强迫他干活,也没指使,更没有欺负他,算了,等您回去就知道是什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被涂成蓝白的大巴响了两声喇叭,停在站台前,几乎掉完漆的铁门“哐哐”两声后朝他们展开,司机穿着个老头背心,嘴里还叼着根烟,不耐烦地又拍了两下喇叭。 陆荒扶着陆老上车,给过车费后,挑了个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这趟车挺空,没什么人,都死气沉沉地倚在座位上打瞌睡。 陆荒把编织袋放在座位前方的空隙里,靠在泛黄的椅背上发呆,临近傍晚,北川依旧阳光明媚,只是少了正午时候的炙热和灼烫。 他偏过头,视线穿过空荡荡的一排座椅和模糊的玻璃落在车外,在高高的一排杨树后是平静流淌的昌马河,有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跳来跳去,车一驶过就飞窜开来。 陆荒看着那些被惊飞的鸟雀,突然想起燕子来,儿歌里唱的那种“年年春天来这里”的燕子。 他记得慧慧有一次和他们讲过燕子为什么会往南飞,她说燕子是一种候鸟,这种鸟会随季节不同周期性进行迁徙在寒冷的时候他们会飞离他们生活的地方去食物更多,温度更高的南方生活,但当春天来临时,他们又会返回自己的家乡。 陆荒觉得这些鸟有一点傻,如果有一个更加温暖,食物也更多的地方可以生活,为什么不一直留在那里,还要每年飞那么远返回会有严寒和酷暑的家乡呢? 慧慧说,那是鸟类的思乡情怀,他们和人是一样的,离家久了也会想念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就像李白诗里写的那样,“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陆荒当然知道李白说的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情怀并不适用在他身上,他不喜欢北川,从小到大都不喜欢。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想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到处都是沙尘的地方,然后永远都不回来。 北川对他来说不像是让人怀念的故土,倒像是一把锁,让他浑身上下都落满灰尘和泥巴。 大巴慢悠悠开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了地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