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那个男人表面一副平静沉着的样子,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放下。 对方这么多年一直在画地为牢,每到深夜里就盯着一幅画像看很久,大概是在惩罚自己永远见不到心里想的那个人吧。 小王沉沉地叹了一声。 另一边,季松亭已经推着轮椅走在青石路上,雨过之后的空气很清新,带着一点淡淡的泥土味,和周围的花草香。 这里终于没有医院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他觉得自己浑身都舒畅了很多。 街道很宽敞,却并没有什么路人,宁静祥和,右边是一整排古楼,不远处的河流潺潺而流,杨柳轻拂,微风习习。 他仰起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天空中飘浮着的雨丝落在他的发梢上,很快便被风吹散,一滴也没有沾染到脸庞。 季松亭缓缓停在一棵桑树下,眼神迷茫地望向河对岸,望着那座古桥。 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过多少次,看了多少遍,却总觉得,那天在桥上听见简桉死亡噩耗的时候,仿佛就在昨天。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他已经年过三十了,脾性也没有了几年前那般偏执暴躁,或许是人生的大起大落,经历了一次生死,才让他判若两人,性情大变。 不过,简桉知道他出事故了吗…… 想到这,季松亭低垂下眼眸。 就算知道了,也许也不会有太大波澜吧,毕竟自己曾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对方也没必要为自己惋惜。 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关注简桉的消息,知道了他在艺术界发展得很顺利,又是国际上著名的大画家、作曲家、设计师。 他的小桉,原来都这么出色了。 他想过回去见那人一面,偷偷地,远远地看一眼,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打扰。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简桉的生活,所以只能选择默默守护。 只要看着那人幸福就足够了。 耳畔轻轻拂过一阵冷风,桑叶上的露珠忽而滴落下来,湿润了男人的眉眼。 突如其来的凉意将他从思绪中拉回。 季松亭微微蹙眉,抬起手,用指腹擦去眉间的水珠,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槐桑,推着轮椅,转过身往后退了几步。 他裹紧了出来时带的外套,恍然间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是冬天了。 北方这时候应该下雪了吧…… 母亲的坟墓,虽然每年都有派人打扫,但现在也堆积了厚厚一层雪了…… 悲痛忽然袭上心头,季松亭胸膛轻微颤抖了下,默默推动轮椅,往回走。 这时,一阵天真的嬉闹声响起,m.dAMinGPUMP.cOm